,又看了一眼小兒子,心中掙扎至極,殘留的良知告訴他不該這麼做,更不該這般對待兩個無辜的孩子。但對生的恐懼,對逝者的思念,對死亡的渴望無一不化作魔鬼,引誘著,驅使著他不斷向深淵邁進。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景同已經想不起來,只是當他回過神來察覺到時就已經晚了,他已然陷得太深。
也許最一開始,他的確只是單純的在回憶過往,但為何要鬼迷心竅單獨留下自己的‘女兒’,一遍又一遍重複那回不去的曾經,猶如詛咒?白景同自己也想不明白。
活著就要繼續被那無盡的記憶之毒侵蝕纏繞,對比現在孤獨的自己就更加痛苦。活著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但是死亡卻是本能會害怕。如果有那麼一個人能來幫他解脫的話該有多好?乾脆利落的,沒有任何痛苦的,一瞬間就結束。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停止,但這樣的話怎麼好開口?能對誰開口?介於他的兩個孩子的實力與權勢,陌生的人都不敢靠近這座城堡,相熟的人都是想保護他還來不及。那更親近一點的人呢?怕是說出來就會被各種防範他哪天想不開。
魔怔的白景同想了好兩天,就只為尋找一個能幫他了結生命的人選。他還在猶豫時,突入而來的中風讓他癱瘓在床上,出行只能靠輪椅,這才讓他真正下定決心要快點找到那麼一個人。
然後,在尋常的一天中,他坐在輪椅上在庭院中曬太陽,看到經過的白無哀。聽到侍衛傭人們低頭問候,那一聲‘魔王陛下’,就像命運抵達跟前,有個聲音在說:“啊,就是這個,是他沒錯了...”
白無哀,令人談之色變的‘黒焰魔主’、血焰魔王,即使不經常出門的白景同也時不時從傭人、侍衛們口中聽到過。
一身實力深不可測無人匹敵,殺人不眨眼,彈指間就能讓無數生命灰飛煙滅。在天從影內部也有著‘魔學怪物’‘殘忍的肢解者’‘魔藥大師’,各種各樣並不好聽的外號。雖然這麼說自己的孩子不好,但白景同仍是會感嘆自己的‘女兒’真tm兇殘!
但是,白無哀終究還是他的孩子,血濃於水,身為父親他怎麼能對自己的孩子,提出這般荒唐過分的要求?可對於活著本身這件事與日俱增的厭惡與恐懼,讓白景同已無餘力再想其他。
理智的一面想著自己不應該這樣下去要振作起來,逐漸瘋狂的一面又在告訴他,一切都是命運。他之前為什麼要不斷給白無哀施咒?不正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嗎?一開始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既然已經將儀式進行到一半了,不如繼續下去。
並且,那個被人稱作為‘魔王’的人,真的是他的孩子嗎?白景同藏在心底深處不敢提出來的疑問,在那一刻在不斷放大。那孩子與他記憶中的太不一樣了,不管是那外表,還是內在的性格都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不是他記憶中安靜又內向,十分老實聽話的女兒。
但仍然有著許多共同之處,那孩子心思靈敏,那雙眼更是能看透人心,對身邊人的關愛都做不得假。可是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呢?既然能被叫做‘魔’,能殺那麼人,那多他一個癱瘓在床的廢物的性命,又有什麼要緊?
越是有著這樣的僥倖,白景同越不會認為他這個決定對那個‘魔’有什麼影響。隨後為了達到那個目的,他開始不擇手段。用隱晦的言語去暗示,他知道那個孩子的話,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用言語一點點去逼迫,逼迫白無哀做那個選擇,如果只是言語行不通的話,就再增加別的籌碼,多一個備用選項也沒什麼不好。只是,這個備用選項並不是他中意的,他的目標其實一直都只有那一個。
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兒子,白景同忍不住感嘆‘女兒’的製藥手段之高。就一滴而已,居然能讓白無玥這個2S級的施法者睡得雷都打不動。不過,也因此他才好拿到小兒子腰間的佩刀,平日裡他都無法接觸到利器。
騙小兒子喝下摻了安眠藥劑的雞湯,一是如果就這樣拿到那把吹毛斷髮的利器,自我解決就再好不過。不用懷著那一絲懷疑與僥倖,去逼迫‘女兒’做那荒唐事,也不用繼續自己的良心那無謂掙扎。也許這樣會給小兒子留下不好的回憶,但有白無哀他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另一方面,要是自己下不了手,透過這件事也能讓白無哀更有緊迫感。如果白無哀還在乎弟弟白無玥,定然不會讓自己繼續像對他一樣對待無玥,從而逼迫白無哀趁早答應自己的要求。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就只是殺一個人而已。
這樣的做法很卑鄙,但早已走火入魔的白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