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501戶,衣帽間。
全身鏡中,苟明之眼睛下撇,盯注意到自己唇上即將再次結痂的傷口,抬起下巴左右細看。
好得未免太快了些。
指尖抵住傷口摁裂傷疤,如願以償見到新鮮血液又爭先恐後地從傷處湧出。
他垂下手臂,走進書房,坐在椅子上著手準備直播裝置。
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看過來電顯示,苟明之接聽電話:“有事就快說,我等會還要直播。”
李弦哼笑了聲,語氣不屑。
“你在我這能別裝嗎?你那破直播又不接廣告又不帶貨的,一個月能掙多少?”
“勤快點,幾萬塊還是有的,螞蟻肉也是肉。”苟明之彎起眼眸。
“...”
李弦沉默一瞬,吸足氣,扯開嗓門斥罵。
“怎麼什麼錢都讓你個沒良心的給掙完了,我在公司累死累活勤勤懇懇,我家老頭子也就給發點比你直播高不了多少的死工資,還讓不讓人活了?”
瞬間提高的音量刺得苟明之將手機拿遠了些。
聽人吼完了,他將手機重新貼近耳邊,溫柔建議。
“那你不如快點去找個妥帖的死法,別再在我這裡廢話了。”
李弦翻了個白眼:“去你丫的,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才是真的不想...”
話音止住。
“怎麼不說了?”苟明之開啟擴音將手機擱在桌上,身子靠著椅背。
李弦清清嗓子:“江城有家夜總會因為抽檢不合格關門大吉,我打點了下,拿我手裡來改成了酒吧,我們好久沒見,晚上你就過來玩玩兒唄。”
“不去。”
李弦苦口婆心得勸:“別介阿,來喝點小酒,那不美滋滋的。”
苟明之伸手準備將電話結束通話。
“等等。”李弦有所察覺,忙開口叫住:“明之,你卸磨殺驢是吧,忘記是誰陪你去給小縛寧挑手錶首飾的了?”
苟明之收回手,座椅微動。
他望向窗外思慮幾秒,轉而瞥著手機螢幕,笑容陰森森。
“還有臉說。她根本就沒表現出喜歡的樣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李弦扯唇,信誓旦旦:“女人只要沒明確拒絕,那鐵定是喜歡。”
苟明之默了幾秒。
這人到底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
“胡說八道。”苟明之笑笑:“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借機跟我談合作的事宜?”
李弦急了:“那你給個準話,到底來不來?”
苟明之仰頭靠住椅背:“地址發來,免得你冤枉我卸磨殺驢,但你也要知道,我同樣不做虧本買賣。”
李弦哀嘆:“如今江城處處都有你名下的資產,兄弟之間真吃點虧又怎麼了?”
“打住。”苟明之側眸看向手機,語調悠悠:“你不總說嗎...在商言商,還談什麼情分。”
李弦:“行行行,你能來就好,地址發你了。”
結束通話電話。
驅車到達酒吧附近。
酒吧入口處,客人絡繹不絕。
苟明之沒下車,只降下寸車窗。
一個守在迎賓臺的服務生視線掃過苟明之車牌,忙迎上前:“苟先生。”
“你們家主子的品味還是這麼獨特...”苟明之瞥過前方奪目豔麗的酒吧招牌,拿起備好的帽子往頭上扣:“真是沒眼看。”
開門下車。
車鑰匙被泊車員接走。
服務生在前方引路:“正門人多擁擠,請您走這邊的綠色通道,少爺已經在樓上等您。”
三樓貴賓室。
李弦裸著上身立在單向玻璃前,底下舞池內的絢麗燈光四處投射。
他盯著舞池內盡情享受的男男女女,扯唇,猛吸了口煙:“一堆螞蟻...”
輕薄的煙霧伴隨著開合的嘴唇緩緩溢位。
李弦轉頭朝向皮質沙發上軟綿無力的女人:“寶貝兒,動作快點,待會有客人要來的。”
皮質沙發上。
正半靠著歇息的女人衣裙散亂,不能蔽體。
她眼皮抬了抬,嬌嗔:“沒力氣,快不了。”
“叩叩”
門被敲響。
外面服務生出聲提醒:“少爺,苟先生已經到了。”
女人開始慢吞吞地穿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