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寧微抬眉尾,答得坦然:“都有。”
苟明之輕笑一聲,身體前傾,指腹蹭下她耳廓,嗓音柔柔:“你向來清醒。”
她下意識躲避。
溫熱的指腹追隨過來,耳廓軟骨被他用力捏了捏:“也在清醒得期待不屬於你的東西,因為失望還積攢得不夠,傷的還不夠徹底。”
對方瞳眸如墨般越發濃郁,捏蹭她耳廓的動作也越來越放肆。
縛寧猛地攥住他的手,制止他:“苟明之?”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情緒化。
縛寧溫涼的手心覆在他手背,指甲偶爾剮蹭過他面板,也令苟明之有些不穩的思緒逐漸安定下來。
斂去眸底擴開的激盪。
他繼續沒說完的話,嗓音平靜悠揚,好似無事發生。
“所以像賭徒一樣,翹首盼望下一次她是不是會有所改變,下一次她是不是也會看到你的付出。”
“時間長了,最終發現自己早就習慣成癮,深陷其中難以脫身。”
接二連三的話語句句帶著彷彿有過前車之鑑的篤定和忠告。
縛寧甩開他的手,對上他溫柔含笑的視線:“你這些話不像是在說我,更像在說曾經的自己阿?”
苟明之彎起眼眸,笑容和煦,耳畔絲絲縷縷的捲髮隨之輕擺,尤其蠱惑人心。
“是阿。”
雖然應得利落,他卻沒打算再繼續解釋。
縛寧也無心再追問,轉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覺徐異在那底下等著的?”
“我午休起來發覺的,兩點過10分左右。”苟明之掃一眼腕錶,確認了當下時間,又接著補充:“他應該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所以還等了挺久。”
縛寧略微頷首,看向窗外:“嗯,知道了。”
落地窗外,底下的長椅清晰入眼,仿若能想象到徐異不得不在那耐著性子等待的模樣。
真夠滑稽的。
收回視線,她握住玻璃杯嚥下兩口果汁。
清爽又伴著果香的口感引得她不禁抬杯多嚥了幾口,滿杯的果汁不知不覺就少了大半。
等她將杯子放下,苟明之輕輕笑道:“你應該知道他是透過什麼方式找來這裡的。”
縛寧抿抿唇,拭去嘴角果漬,說得隨意:“知道又能怎麼樣。”
“不怎麼樣。”苟明之彎起眼眸:“你心裡有數就行。”
縛寧指尖摩挲著玻璃杯:“你最開始是想說些什麼?”
苟明之莞爾一笑:“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覺得這果汁味道怎麼樣。”
縛寧斜握著即將見底的杯身,語氣平淡,唇邊卻浮起似有若無的笑意。
“好喝,挺新鮮。”
苟明之捕捉到她這點細微變化,含笑的眸愈發深邃,視線下意識掠過她瀲灩唇色,頓時覺得有些口渴。
不著痕跡地偏頭將視線投向窗外:“你喜歡就好。”
縛寧眼簾半垂,果香在唇齒間蔓延的同時也生出疑慮。
他剛才在想什麼呢...
抬手整理耳邊垂落的的髮絲,指腹觸及耳尖,升起些異樣的感覺。
聯想到之前種種,耳尖被人啃噬研磨的微妙觸感頓時接連湧上,讓人避之不及。
視線在桌面上稍作遊移,重新捏起玻璃杯抵近嘴邊。
也不知道他什麼毛病,總是又啃又咬,像條牲畜。
沒一會兒,苟明之看看時間,起身去將果汁壺拿來放在她面前。
隨後又拿來一盒體積龐大、全新未拆封的樂高,單手捏住遞來:“你可以玩玩兒,打發時間。”
“你還玩兒樂高?”縛寧垂眸凝視,並未接過,感到新奇。
“當然。”苟明之露出微笑:“既能讓人靜下心來又能打發時間,組裝好之後還可以當做一件裝飾品。”
縛寧沒吭聲。
這種大體積的樂高,一時半會根本拼不完,她沒打算多待。
見她沒有接過的打算,苟明之沒了法子,只好彎腰將長長癟癟的包裝盒塞進她懷裡。
橫立在胸前的包裝盒即將傾倒,縛寧趕忙扶住。
苟明之低聲笑笑,再說話時語氣帶上幾分商量的意思:“快到飯點了,你不如就在我這用過晚飯再回去。”
縛寧抬起頭,對上一雙摻雜微弱懇切的眼睛。
視線掃過偌大的客廳,即使現在她和他兩人都在這個屋子裡,這屋子看起來還是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