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樓庭院走出道人影。
徐異跟自己較勁,根本沒工夫去看。
徐母站在庭院中,捻了把魚飼料,往院裡人工製造的假山魚塘內撒:“嘬嘬嘬,吃飯了吃飯了。”
魚兒早在徐母伸手時就開始往魚塘邊游過來。
聽話得很。
“哎呦真乖。”徐母又抓了點魚飼料往下撒。
徐異聽見動靜,不再扣弄尾指的顏料,伸長脖子往底下看,看清後吼道:“媽我今天已經餵過了,你當心別把它們撐死了。”
徐母依舊背對著他,像是沒聽見他說什麼,只抬抬手,招呼他下去。
“大晚上的不睡覺,真是閒得慌。”
徐異皺眉。
不情不願得走到樓下庭院。
坐在魚塘邊,將尾指伸到水裡泡了泡,又拿起來繼續搓。
“有事就說事。”
“哎...”這樣不耐煩的口氣令徐母發出嘆息,她將多餘的魚飼料放回瓷碗裡:“異兒,自從放暑假以來,你就一直都沒出過門。”
徐異搓弄尾指的動作一頓,遂擰了擰眉:“就是不想出去。”
徐母拍掉手心沾的魚飼料碎屑。
“把自己關畫室裡死命畫也沒用阿,異兒。”
“能保住學籍已經很好了,你知道我跟你爸對你沒什麼要求的,反正萬事都有我們給你兜底,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煩心事重新被提起,徐異有些惱怒。
導員說學校考慮到他公共課成績優異,專業課考試也名列前茅,不想毀了他,所以才在合理空間內酌情放他一馬。
校規也確實沒明確規定在校學生在娛樂場所點小姐就必須要被開除。
可當時處分下來沒多久,學校裡的教學裝置就全部更換成最新式。
他當然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方面是惜才,另一方面也是惜財。
徐異將尾指乾透的顏料硬扣下一塊,猛的站起身來:“我都說了我現在不想出門,你們別來管我!”
徐母看著他,不惱,也不說話。
徐異挪開視線,重新坐回魚塘邊沿,側頭盯住水裡游來游去的鯉魚,心有不甘。
“白贊助他們那麼多裝置,真是便宜他們了。”
徐母露出笑容:“這有什麼,我們家不缺那點錢,我們異兒能開心才最重要。”
“開心...?”
徐異將手伸進水中,戲弄那些本來自在的鯉魚。
“我根本開心不起來...”
他把自己關在畫室好一段時間天,卻連一幅勉強稱得上完整的作品都畫不出來。
腦子裡一團漿糊,靈感似乎在一天天消失。
那些有姐姐身影的雜誌海報被他翻來覆去得看,居然不再像從前一樣能起到作用。
第一次見到姐姐是在一本比較小眾的雜誌內頁裡。
佔了半頁篇幅的女人瞬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獨特的表現力,純粹又頹敗的眼神,冷而孤高的面孔,怎麼能不吸引人...?
他蒐集了她拍攝的大量雜誌、海報和廣告影片,反覆觀看。
之後在畫畫時總能想起那個身影,畫筆有了自我意識般跟著就會動起來。
完成的畫作不再死板,似乎有了靈魂。
自此,她成為了他靈感的源泉-
他忍不住打探她的訊息,並處心積慮得接近。
徐異將手從水塘裡抬起,懸在水面,等鯉魚放鬆戒備不再亂跑了,再迅速下落,撈起一隻將肚皮吃得圓滾滾的鯉魚。
脫離水源,鯉魚的魚腮和嘴開始急促扇合。
他牢牢捏住鯉魚身軀,手心緩緩收緊,露出的笑容單純又孩子氣。
“沒人不想得到自己的繆斯。”
看照片和影片不管用了,看到姐姐本人就會恢復如初了吧...
魚兒瀕死,只差一線。
徐異終於鬆手。
“撲通”,鯉魚溜回水裡,沒過幾秒就緩過勁,又開始肆意遊玩起來。
徐母走過來,盯著池塘裡剛被放走的魚:“還以為它會缺氧死掉,我還想著正好換一窩鯉魚來養,看來是沒機會了。”
“媽。”徐異衝徐母爽朗一笑:“我明天要出去透透氣。”
徐母滿臉慈愛:“好,我就是擔心你在屋裡會悶壞。”
這天晚上徐異沒再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