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時,他看向周圍的其中一人,交代。
“去看看那個徐異在做什麼。”
那人應聲出門。
沒多久,他悄然回來。
“苟先生,他往酒水裡提前加了料,菜不清楚,菜現在還沒上。”
苟明之點頭,拿起酒杯飲了一口。
旁邊的淮冬猶豫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幾番思索,還是開口。
“我想問一下,您前幾天讓查的電話號碼是怎麼弄來的?”
之前明之突然發來一串號碼,說讓查查底細,順便讓人盯著點,明之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
從小就心思重,心眼多,行事狠辣果決,必要時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與表現出來的性格截然相反。
思及此處,淮冬端起酒杯跟著飲下一口,酒香醇厚,滑入喉間,經久不散。
苟明之則放下酒杯,眼鏡下的眼尾彎起,還沾著酒漬的唇瓣開合:“趁人不注意偷看人手機後記下的,怎麼了,你有什麼疑問嗎?”
淮冬注視苟明之半晌,覺得對方臉上烙刻著“坦蕩”兩個大字。
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常年淡定肅穆的臉色漸漸變得複雜,經過一番道德上的心理鬥爭。
忍不住加以勸告:“別人恐怕不會喜歡您這種行為,追人不是這樣追的。”
話落,他揉擰下眉心,心底不免擔憂。
排名前十的影視公司——登封影視,是明之早在大學期間就創立而成。
後來公司逐漸穩定,明之就突然卸任,把擔子全交給了他。
所以登封影視現在明面上的負責人是他,每次手底下人收集好的資料也一直都會先經由他手。
看過那些資料資訊,他發覺到不對。
這次的徐異、上次被人用照片勒索的事、還有上上次處理的那個騷擾慣犯,這幾件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牽扯到一個名叫縛寧的人。
“不管是偷看還偷聽,都不過是種手段而已,迄今為止,我從沒做過傷害她的事,這難道不比打著為她好的旗號而蠶食利用她的人好上百倍?”
頓了頓,苟明之眼睛瞥過來,幽幽笑道。
“況且你又不是她,更代表不了她,在這亂髮表什麼意見...?”
這番犀利的觀點頓時就把淮冬弄得啞口無言。
偷雞摸狗的舉措從苟明之嘴裡說出來全都變得義正言辭,光明磊落。
明之打小做什麼都有理得很,就算做下殺人放火的勾當他也能一臉無辜地自圓其說。
“您高興就好。”淮冬沒再多說什麼,恭恭敬敬,極盡本分:“您指哪我打哪,您讓往東我絕不會往西。”
呆在苟明之身邊多年,淮冬的認知曾無數次因為苟明之的觀念而產生動搖。
但人和人始終是不同的,他也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只不過這套準則在面對苟明之時要先暫時放在一邊。
苟明之慢吞吞抿了一口酒,盯著杯口發了會兒呆,突然開始產生自我懷疑:“那你覺得...她會對我這種人感興趣嗎?”
“...”淮冬愣了愣,有些無措。
他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怎麼還黯然神傷起來了...
還沒來得及回話。
“不感也要感。”苟明之把酒杯放回桌面,笑得溫柔滲人:“必須感。”
淮冬正要安慰的嘴瞬間又閉上了。
果然還是那樣...白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