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白色車尾逐漸從視野裡消失,縛寧準備步入小區大門。
馬路對面攤販的喇叭裡傳出叫賣聲:“荔枝荔枝,新鮮荔枝,保管新鮮,童叟無欺。”
停歇兩秒。
“荔枝荔枝,新鮮荔枝,保管新鮮,童叟無欺。”
錄著攤販叫賣聲的喇叭一直迴圈播放吆喝。
縛寧停住腳步,回身走到攤販邊,挑選好荔枝給攤販老闆:“過一下秤。”
老闆笑眯眯得問:“您微信還是現金吶?”
縛寧下意識去兜裡摸索手機,看到一旁用現金結賬的路人,轉而去包裡翻找錢包夾:“現金。”
現在不管走到哪裡,大多時候都是手機支付,但她還是有攜帶現金的習慣,只是很難想起來去用。
開啟錢包夾,視線停在裡面一角落上,一隻豔紅鮮活的紙鶴還待在那。
差點忘記這張紙鈔。
拿起來遞出去:“給。”
攤販老闆接走,拿在手上瞧了幾眼,將那隻紙鶴樣式的百元現金拆開隨手裝進包裡:“您這現金還挺別緻的。”
“還行。”縛寧拎上荔枝,轉身離開。
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在家待上一會兒,縛寧從冰箱裡拿出保著鮮的荔枝出門,腳剛邁進501戶房門,菜香味就絲絲縷縷得飄入鼻中。
她關好門,走到餐桌前將水果放在桌上:“回來路上買的。”
苟明之視線在裝滿荔枝的口袋上停留幾秒,望了望窗戶外面。
“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居然還能想到我。”
拉開凳子,縛寧直接坐下,並不在乎他話裡的調侃和揶揄:“你也可以選擇不吃。”
用過午飯,縛寧歇上幾分鐘便去洗淨手拿過荔枝開始剝,左手挺長時間沒用,拆掉石膏後還不適應,目前並不是特別靈活。
桌對面的苟明之不經意間看上一眼,起身去廚房洗淨手,再出來時他手裡拿著個乾淨的空碗。
手中剝開一半的荔枝被他奪走,緊接著裝荔枝的口袋也即將被他拖走。
縛寧反應迅速,立即拽緊塑膠袋:“你這是做什麼?”
他要吃就吃,怎麼還想全部拿走。
苟明之鬆開塑膠袋,將那顆荔枝剩下的殼剝掉,又把裡面的核取出來,扔到旁邊。
他將白嫩晶瑩的果肉遞到她嘴邊,語氣擔憂:“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又連核一同嚥下去。”
短暫的沉默之後。
縛寧偏開頭,避開嘴邊遞來的果肉:“那次是意…”
“外”字還沒說出口,苟明之就著她開口講話直接將剝好的荔枝果肉送進她嘴裡。
多餘的汁水襯得他手指水光淋漓。
縛寧立馬就想往外吐。
“吐了等會還有,不吐就這一個。”苟明之露出微笑,溫柔提醒。
縛寧視線落在他溼潤的手背上。
洗過手。
嘴裡開始機械性地咀嚼,神情依舊冷然無波,倒顯得有幾分敷衍。
但拽著塑膠袋的手還是緊抓不放,沒有鬆開的意思。
“怎麼這麼護食?”苟明之捏住塑膠袋另一端扯了扯,低笑道:“鬆手吧,我剝好給你。”
嘴裡的果肉嚥下。
甘甜爽口,確實新鮮。
縛寧眉心徹底舒展,語調也連帶著不如平日那樣疏遠:“你怎麼慣愛做這些伺候人的事。”
嘴上說著,她手上也鬆了力道,任由他將塑膠袋抽走。
苟明之回到桌對面坐下,碗筷擱置在一旁,手上慢悠悠剝著荔枝殼,輕輕笑了一聲:“我也沒見過被伺候還這麼不情願的,難道是我伺候得不夠好嗎?”
縛寧盯著他手裡的荔枝,沒給出任何回應。
她也不理解,他又何必追著她不放,按理說新鮮勁早該過了,不過他性格本來就有些偏激,做什麼都不令人意外。
苟明之抬眸觀過她神色,倒也識趣得很,並未逼問。
碗中逐漸堆積起一撮白潤晶瑩的果肉,縛寧也不客氣,指尖勾住碗口邊緣往自己面前拉近些。
對面苟明之掃她一眼,沒吭聲,繼續剝手裡那顆沒剝完的荔枝。
縛寧抬眸看他幾秒,還是開口:“之後我恐怕沒有再來的必要。”
苟明之手上動作頓了頓,掀起眼簾望過來,眸中帶笑:“這是當然,不過,你也別想著同我劃清界限。”
縛寧眉尾微抬,沒有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