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薇醒來時,發現床邊坐了一個人。
她定睛一看,發現此人正是崔穎。
“幼薇,你終於醒啦。”她欣喜地握住魚幼薇的手,“你毫無預兆地就倒下去,可真的要嚇死我了。”
魚幼薇有些吃力地坐起來,崔穎眼疾手快地在她身後塞了個靠枕,讓她坐著舒服一些。
魚幼薇正欲開口,大門被輕輕推開。
“你醒了。”和夢裡極其相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女子端著藥湯徐徐走過來,正是羅蘭。
魚幼薇看到她有些頭疼,但人家把藥端來了,她又不能不領情。道過謝後,她便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你啊,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羅蘭搖搖頭,“我已經替你告假了,等你病好後再去上課。”
究竟是誰讓她的身體抱恙啊?真是會倒打一耙!
“我已經退燒了,可以去聽課的……”魚幼薇掙扎著要下床。
“你到底在勉強些什麼!”羅蘭將她按回床上,“你知道自己瘦成什麼樣了嗎?!”
魚幼薇看了她一眼,那凌冽的目光讓她心驚:“不是因為您是先生,是長輩,我就凡事都要聽您的。”
羅蘭怒極反笑:“你這姑娘,年紀不大,氣性倒不小。你想學我的傳家本領,還不允許我考驗一下你嗎?”
魚幼薇的目光中充滿震驚,她緊緊抓住羅蘭的一片裙裾:“您的意思是……肯收我為徒了?”
“我可沒這麼說。你先養好病後再說吧。”羅蘭輕輕從她手裡抽回裙裾,揚長而去。
魚幼薇高興地大喊一聲:“師傅!”
羅蘭脊背一僵,卻沒有停留,頃刻間就消失在庭院中。
“刀子嘴豆腐心。”崔穎走到床沿邊坐下,“我看她的嚴肅高冷都是裝出來的,你生病臥床的時候她還經常來看你,一天能來兩三次。”
魚幼薇有些受寵若驚:“是嗎?”
她不由得想起那個夢,夢裡的女子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她。那個女子……不會就是羅蘭吧?
自己還拉著她的手喊阿孃……
魚幼薇羞憤地將頭埋進被子裡,想把自己捂死。
崔穎是個沒有眼力見的,見狀一把將她的被子掀開:“所以啊,我覺得她收你為徒的機率是很大的。”
“你瞧,她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呢。”崔穎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木匣子,魚幼薇開啟一看,裡面是一本《茶經》。
“這是她留給你的。說是讓你臥床養病時先籠統地看一遍,不用著急去記憶,她後面會給你講解的。”
魚幼薇輕輕捧起那本書,隨手翻了幾頁。
這本書紙張泛黃,年代久遠,一看就是極其珍貴的古籍。看樣子,羅蘭是將這本書送給她了。
魚幼薇將書抱在懷裡,樂呵呵地笑了。
集賢書院,山長齋內。
羅蘭坐在椅子上,翻看著桌上的月測名次表。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只見堂長用衣袖擦拭著腦門的汗,低著頭走了進來。
“羅夫人,聽說您找我?”
羅蘭笑著說道:“仲甫,你來得正好。此次叫你前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件事。”
“夫人請講。”
“你知道魚幼薇吧?這孩子天賦異稟,成績拔尖。從今往後,她不用跟著書院其他弟子學習,她的課我來安排。”
堂長感覺自己腦門上的汗流得更急了:“羅夫人,這恐怕不合規定啊……”
“山長那邊我去說,你就放心吧。”羅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以魚幼薇現在的水平,集賢書院的夫子已經教不了她什麼了。還不如跟著自己好好學習茶藝呢。
魚幼薇養病期間,羅蘭變著花樣給她送滋補的湯藥。魚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地表示自己可以吃膳堂,卻被羅蘭一句話駁回了。
“跟著我學習可是要吃苦頭的,體力不好、病怏怏的人我可不收。”
魚幼薇於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好意,短短兩天後,她的臉就泛起了健康的光澤,嘴唇也恢復了血色。
當魚幼薇知曉自己不用再跟著一幫弟子一同上課的訊息時,已經是她生病後的第三日了。
更有意思的是,堂長前腳剛走,羅蘭就來了,面無表情地宣佈了這個訊息。
魚幼薇扶額苦笑道:“師傅您可真會安排啊!”
羅蘭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又不用參加科考,上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