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伯家出來後,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本以為透過吏部考試後就能授官,結果結果出來後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分配的還只是一個九品小官,這誰能高興得起來。
“修竹,你來一下。”陳伯的聲音從三人身後響起,段書瑞的腳步登時停住了。
他迴轉屋內,只見陳伯正襟危坐在胡床上,好整以暇地等著他。
“師父,您找我?”段書瑞心裡“咯噔”一聲,他最瞭解自己這位師父,他這副樣子一看就是要和自己說一些心裡話。
“修竹,其實你可以去考‘書判拔萃科’。”
“師父,為什麼呢?”
“這一科考試的時間和吏部考試捱得很近。”陳伯說道,“而且……”
他斟酌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師父,您說吧。”段書瑞語氣誠懇地說道,陳伯說的話可能不好聽,但一定不會害他。
“你的情況和他們不同。舒雲名下有家族產業;景信他家世顯赫,就算科舉之路行不通,他也可以透過‘門蔭’或其他途徑入仕。”陳伯認真地說道,“而你不一樣,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你明白嗎?”
段書瑞沉默良久,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與其等上個三年五載,還不如自己為自己搏一條出路。透過‘書判拔萃科’的考試後,朝廷會立刻授予你官職,這倒是省去了不少等待的時間。”陳伯說道。
“那……如果沒透過呢?”段書瑞好奇地問。
“沒透過也不影響什麼。只要你吏部考試透過了,朝廷照樣會授予你官職的,只不過要多等一段時間。”
段書瑞猶豫了片刻。他一抬頭,對上陳伯期許的目光,實在不忍心拒絕:“師父,您再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
他腳步虛浮地回到自己屋內——崔景信不知道去哪兒了,房間裡空蕩蕩的。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他來到這邊時,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的——沒有金錢、沒有地位、沒有親人,有的只是一間過世父母留下的房屋。
在沒有發生變故之前,他是一個儒學夫子,賺的錢不多,但足夠一個人生活——他原先也是打算這樣過下去的。
直到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才改變了他最初的想法。原來,貧窮、無權無勢才是原罪,普通人家就算不主動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來。
他認清了時代的侷限性,也認清了自己的侷限性。自從他決定走“科舉入仕”這條路後,他付出了許多常人根本想不到的努力:夏天洗冷水澡讓自己保持清醒、冬天時常只穿一件單衣看書,為的就是不犯困……他一個現代人竟然能透過層層篩選,考上進士科榜眼,背後付出的努力只有自己才知道。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最終透過了層層選撥,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了。讓他現在就放棄,他怎麼能夠甘心?
他向來是:()穿越後我成了魚玄機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