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這太貴重了。您花了不少積蓄吧?”段書瑞感激的望著師孃。雖然時代不同,但市場上有一條永遠不變的規定——過季衣服永遠比當季的便宜。雖然這兩套棉衣都是師孃自己做的,但布料、棉花等原材料成本加起來定然不便宜。
“沒有花多少錢,這些布料都是之前給念兒做衣服沒用完的。棉花是在我的一位老熟人那裡買的,針線什麼的家裡都有。”師孃生怕他們塞錢給自己,連忙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那就謝謝師孃了。師孃真好。”崔景信笑著從段書瑞手上接過他的那件棉衣,“我現在就試試。”
“數你嘴甜。”師孃高興的眯起眼,“你們倆都試試吧。你們身高都差不多,修竹的個子要更高些,肩膀也要寬些。我沒用刻花銅尺量過,只大概用眼睛估計了一下。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感覺還是挺合身的。”段書瑞已經套上了棉衣,他張開雙臂,給師孃看了看,“您看看呢?”
棉衣顯然是師孃新做的,布料縫合的地方還能看到針腳的痕跡。衣服厚實又不悶人,段書瑞穿上後只覺全身都暖了起來。雖然棉衣款式簡單,但師孃的這份心意,足以幫他抵禦整個寒冬。
師孃讓他轉身,仔細打量了一下,滿意的說道:“不錯,挺合身的。修竹你個子高,穿著也不顯臃腫。”
崔景信招招手,將師孃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師孃師孃,你看看我穿著怎樣?”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活像小孩子在爭寵一樣。段書瑞不由得搖搖頭。
“好好好,景信你長的俊,穿什麼都好看。”師孃“撲哧”一聲笑出來。這話倒不假,崔景信面板白皙,面目英俊,長身玉立,就算是披個麻袋也掩蓋不了他那翩翩公子的氣質。
第二日,段書瑞和崔景信二人在院子裡站著觀雪。段書瑞昨日就將自己平日看的書裝好了,又帶了一些紙筆,其餘一些衣服都留在房間,準備只穿著身上一套回去。但他昨晚忙著收拾東西時,崔景信卻坐在椅子上,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樣子。這傢伙絲毫沒有收拾行李的打算,也不知道是家裡東西齊全,還是壓根沒打算回家。
“崔兄,你今年不打算回去嗎?”段書瑞裝作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才剛回來沒有幾個月,又急著回去做什麼?”崔景信笑著開口,“再說了,我家遠在清河郡,不像段兄在長安城裡有住宅。”
“……”雖然他說的句句在理,但他家大業大,段書瑞不相信他在長安城裡沒有別的去處。想來他是有別的考慮,才不願意回家。
“當然,段兄你若是主動邀請我,我還是很願意去你家借住幾日的。”崔景信展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那雙眼睛似蘊含著萬千星辰,若是尋常女兒家,怕是已經深陷其中了。但很可惜,他遇到的是段書瑞。
“下次吧。這回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辦。”段書瑞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
說完,他沒有理會身後幽怨的目光,準備回房拿行李離開。他師傅昨日特地告訴他,離開時無需前來告別,反正過不了多久大家就又能見面了。他拿好行李,對著師傅師孃緊閉的房門恭恭敬敬的作了三個揖,轉身離開。
段書瑞剛回到家,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住在他隔壁的周大娘,此時她正站在他家屋簷下左顧右盼。段書瑞緩緩走過去:“周大娘,您在這裡等了一會兒了吧。請問你有什麼事需要在下幫忙嗎?”
“段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周大娘看到他回來,趕忙迎了上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不知陸娘子那邊一切可好?”她口中的陸娘子,就是魚幼薇的母親。
段書瑞默默的看著她。周大娘是個熱心腸,她和魚母也算是老相識了。自從魚父去世後,她就經常向母女倆伸出援手。這一次在屋簷下等他,多半也是想找他商量關於幫助魚母的事。
“來來,您快請進。有什麼事我們進去再商量。”段書瑞急忙請她進屋。這寒冬臘月的,在室外站久了極容易凍壞身子。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待二人在屋內坐定後,周大娘言辭懇切的說道:“我就是想過去幫陸娘子打掃一下衛生。幼薇不在家,她一個人肯定要做許多活兒。”
段書瑞點頭道:“您說的是。那您先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下行李。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吧。”他也想多去魚母家幫忙,可是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容易傳出閒話。他不希望有人惡意詆譭魚母,所以經常和周大娘結伴同去。
二人僱了一輛馬車,不多時就到了魚母家。他們幫著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