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雲一向最聽師傅的話,陳伯話音剛落,他就扛著鋤頭出去了。段書瑞連忙跟上。
二人前腳剛走,陳伯和自家夫人就開始討論起來。陳夫人慈祥的看著段書瑞的背影:“老頭子啊,修竹這孩子真不錯。人長得好,為人溫和,讀書用功,還會做菜。不知道哪個女子能有福氣,討到這樣的如意郎君。”
陳伯捋了捋鬍子:“怎麼,你要替這孩子做媒不成?”
“可這十里八鄉的也沒幾個和他相配的娘子啊!”陳夫人搖了搖頭,“算了,這孩子一看就很有主見。婚姻大事還是由他自己定奪吧。”
“是啊,他父母走的早……”陳伯有些傷感的低下頭,“希望未來他能找到一個心儀的女子,有人陪著,他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阿嚏!”段書瑞打了個噴嚏,他吸了一下鼻子,總感覺有人在蛐蛐自己。
五人度過了一個和諧的新年,三人還細心的為二老準備了新年禮物,崔景信更是舌燦蓮花,將二老哄得心花怒放。
新年過後,就是更加緊鑼密鼓的複習了。段書瑞將從原主那裡得來的登科記攤開在書桌上,開始潛心鑽研之前的舉人和進士們的考場佳作。
接連看了好幾篇試題,他發現時務策所出試題與考官本人思想見識很有關係。被杜甫讚譽為“兩章對秋月,一字偕華星”的優秀詩人元結十分關心民生疾苦。他任職道州刺史時,曾出過時務策的試題。其所出試題第三道就是問的如何使百姓安生樂業,而此題又與藩鎮割據結合起來,問國家該用何策才能攘內安外。直到第五道題,才問到三禮、三傳等文獻的基本知識。段書瑞越看越入迷,他感覺自己隱隱窺見鄉試時務策的基本情況。
“段兄,放榜啦!”房門倏地被推開,崔景信激動的跑進來,站在段書瑞面前直喘粗氣,“我們三個一起去看看吧!”
“……”段書瑞很想吐槽:你又不是榜首,這麼激動幹什麼?但看到崔景信興奮的臉,他又將話默默的嚥了回去。
此次州試的放榜地點選在集賢書院外。書院外早已擠得水洩不通,馬車剛停下,崔景信便迫不及待的跳下去:“段兄,陳兄,你們快一點。”
張貼榜單的牆角下,前來看榜的學子、百姓擠成一團,崔景信絲毫不顧及他那一身乾淨的白袍,費勁的擠了進去。
段書瑞身形高大,即使是水洩不通的人群,他也輕易的擠了進去。
“段兄,快過來!”崔景信晃了晃他那把摺扇,“幫兄弟看一下,看看這榜單上有沒有我的名字……哎,你低頭做什麼?”
“幫你找名字啊。我打算從後往前看。”
“……”崔景信抹了把汗,“行吧。”
段書瑞瞪大眼睛,從名單的最後一行找起。他之所以沒有先找自己的名字,其實還是因為內心太過緊張。他飛速的在榜單上搜尋著,崔景信、崔景信……
不過兩息的時間,崔景信聽到段書瑞“噝”了一聲,伸手拽了他一把。崔景信趕忙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崔景信”三個大字赫然在列。他嘴唇微顫,胸膛起伏,沒想到自己還真上榜了。
崔景信看向不遠處的陳舒雲:“陳兄,我中啦!”陳舒雲報之一笑,並向他做出鼓掌的手勢。
“好,好啊!”身側一箇中年大叔聞言也恭喜了崔景信幾句,畢竟長安城內能過州試的不過一百餘人,只佔了考生數量的十分之一。
“過獎,過獎。”崔景信拱了拱手,“段兄,兄弟這就幫你。”
“不用了。”段書瑞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已經找到了。”
崔景信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只見段書瑞的大名正掛在第二排。他一看排名,激動的拍著段書瑞的肩膀,“段兄,你是第七名啊!”
段書瑞撥出一口氣,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直覺這看榜真是極其考驗人心態的一件事。他們很快也發現了陳舒雲的名字,他排在正數第五位。
三人擠出人群,喜氣洋洋的回到小巷子裡。巷子口,陳伯等人都在等著。之前和段書瑞、崔景信搭過話的幾位婦人見三人回來了,迫不及待地問:“三位公子,結果如何啊?”“是啊,看三位這麼高興,一定是中了吧?”
不等段書瑞二人答話,崔景信搶先說道:“中了,我們三人都中了!”
此話一出,婦人們眉開眼笑的恭喜三人,接二連三的說著好話。
陳伯得意的捋了捋鬍子,陳夫人則是喜極而泣。段書瑞輕撫著她的背,笑著安慰她:“師孃,這樣的喜事你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