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三人還沒相聚幾天呢,就到了段書瑞回去的時間了。
段書瑞透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溫璋那小子的確沒有再欺負魚幼薇了。這幾天他和溫庭筠一左一右像兩大護法一樣跟在魚幼薇身邊,估計他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
離開的那天,溫庭筠和魚幼薇前來為他送行。段書瑞因還要在這裡講學一段時間,所以不能和他一起回長安城。溫庭筠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段兄,這次一別,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見面了。你要多多保重。 ”
段書瑞笑著開口:“溫兄,有緣千里來相會。我相信我們以後還有很多見面機會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我們每個人該做的事。”
魚幼薇俏生生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道別。山腳下的老榕樹有一些粗壯的經脈裸露在地表,像是遒勁的血管,慢慢扎到土壤深處去。她就站在凸出的根脈上,靜靜的看著二人。她睫羽輕垂,遮住了眼簾,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段書瑞和溫庭筠說完話,看了她一眼。他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語氣溫和的說道:“幼薇,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魚幼薇低下頭,慢慢走過來。彷彿她走的越慢,離別的時刻也會來的越晚。一步,兩步……她在離他不到兩尺的地方停下,抬起頭,望進他的眼裡。
“咱們就要分別了。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段書瑞笑盈盈的看著她。
“先生,請多保重。”魚幼薇將兩手藏在身後,“還有,謝謝先生為我出頭。”
段書瑞腦子裡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她都知道了?是在廚房聽見的,還是鄭夫子告訴她的?雖然他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畢竟之前與鄭夫子談話夾帶了點威脅的意味,要被她聽到了,總歸有些不光彩。
“先生,我可能要過年才能回來了。希望下次見面時,你一切都好。”魚幼薇展顏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那笑容是如此耀眼,看著她,段書瑞也不禁笑了。這一次,是如釋重負的笑。
“你在書院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段書瑞揉了揉她的腦袋,“謝謝你給我寫信。”
魚幼薇的耳尖有些泛紅,但她沒有移開目光:“先生,放假時你會和溫師傅一同來接我嗎?”
“當然。”段書瑞衝她擺擺手,“好啦,我該出發了。你要好好聽你溫師傅的話。”
他轉身上了馬車,車伕抓起繩子,只聽馬兒一聲嘶鳴,馬車便緩緩消失在二人視線中。
到長安城時,已是黃昏時分了。段書瑞沒有直接回陳伯家,而是回了自己家。他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去。
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將房門緊鎖,跌坐在椅子上。他有時候很享受一個人的空間,他覺得四周是如此安靜,彷彿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但熱鬧過後的獨處是最難熬的。他有時候很羨慕自己身邊的人——陳伯有自己的妻兒,溫庭筠也有妻子和一雙兒女,魚幼薇雖然喪父,但疼愛她的母親一直陪伴在她身側。而自己在這個時空卻沒有骨肉血親,只能孑然一身。他感覺自己前世匆匆離世,沒能留下什麼念想。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始在屋子裡翻箱倒櫃起來。
找到了!他從桌子最下面的抽屜裡翻出一個首飾盒。誰說他沒有留下念想?這不就是嗎?他屏住呼吸,輕輕開啟首飾盒,一條製作精美的手鍊出現在眼前。那是一條金色的手鍊,一端是一個小小的鎖釦,另一端則是一顆小小的碎鑽。那是一顆色澤異常漂亮的藍色寶石,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光彩奪目。這條手鍊是他的親生母親送給他的。
上一世與母親的對話還在耳邊迴響,他不由得閉上眼睛——“兒子,老媽有禮物要送給你。”
“老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的生日還有好幾個月呢,您送的指定不是生日禮物。您有什麼要求就儘管開口吧。”段書瑞坐在書桌前頭也不回的打著遊戲。
“臭小子,你不看看我給你送的什麼禮物?”段母氣沖沖的走過來,將電腦關了。他只得抬起頭,配合的看向桌上老媽給的禮物。這一看,就愣住了。
兩條一模一樣,做工精細的手鍊躺在紅色的首飾盒內,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耀眼,讓人不敢逼視。段書瑞不確定的開口:“媽,這兩條鏈子是送給我的嗎?”
“什麼鏈子?這可是大名鼎鼎的t家的鑽石手鍊!”段母沒好氣的敲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可是我等了好久才有貨的,送給你小子算是便宜你了。連我自己都捨不得買呢。”
買手鍊捨不得,買包就捨得了是吧。段書瑞默默的在內心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