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暗自慶幸的時候,一車間副主任張松突然走了過來。
張松是個剛競爭上崗的大學生六級工,他來到秦淮茹面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秦淮茹,你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幹活!”
秦淮茹被張松的聲音嚇了一跳,渾身一顫,這才回過神來。
她不解地看向張松,問道:“副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這是怎麼了?還用我多說嗎?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張松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冷笑,語氣裡滿是責備。
秦淮茹站在他對面,臉色蒼白,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顯得侷促不安。
“秦淮茹,你自己說說,這大半年來,你交上來的任務,有哪一次是真正讓人滿意的?每次都差那麼一點火候,就像是故意在跟我作對似的。”張松越說越氣,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還有,你做出來的那些零件,次品率高的嚇人,這簡直就是對國家資源的極大浪費!以前,有易中海那個老好人給你撐腰,主任看在你是個寡婦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你呢?不但不領情,還變本加厲,連續半年都沒有絲毫改進,這簡直就是態度問題!”
說到這裡,張松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著秦淮茹,彷彿要將她看穿:“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對你的要求會嚴格一百倍!再完不成任務,第一次扣錢,第二次扣當月工資,第三次,我直接跟上面打報告,把你調離鉗工車間,讓你去別的地方涼快涼快!”
秦淮茹聽完這番話,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眼眶裡滿是淚水,彷彿隨時都會決堤而出。
她終於意識到,易中海的離開,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以前,她在車間裡可以渾水摸魚,全靠易中海在背後給她撐腰。
現在,易中海不在了,她就像是失去了保護傘的雛鳥,無助且彷徨。
她強忍著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想要緩和氣氛:“張主任,我……”
“別給我笑,你那笑容在我眼裡一文不值!”張松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只要你拿出真本事,不要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張松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只留下秦淮茹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她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刀,在狠狠地刺著她的心臟。
張松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將她心中那僅存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
秦淮茹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她強撐著站穩腳跟,耳邊卻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嘲笑聲。
幾個女工圍在一起,指指點點,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真是大快人心,總算有人能治治她了!”一個工人興奮地喊道,臉上滿是解氣的神情。
“沒錯,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一個寡婦,整天對著咱們這些大老爺們擠眉弄眼的,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另一個工人附和著,言語間滿是鄙夷。
“你這話說得可真夠直接的,她這種人哪還有什麼臉面可言,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又一個工人插嘴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刻薄。
“嘖,你這話說得雖然有點過分,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有人點頭贊同道。
“哈哈哈,說到底,還得感謝咱們新來的小李主任!他一來,咱們車間整個風氣都變好了,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一個工人大笑著,對李年讚不絕口。
這些刺耳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片,一片片割在秦淮茹的心上。
她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眼前一黑,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
周圍的工人們見狀,紛紛驚呼起來,急忙上前檢視情況。
另一邊,老楊和李年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旁,桌上擺放著一壺茶水,但茶葉卻是碎末狀的,看起來頗為寒酸。
李年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壺茶水上,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楊伯,你這兒怎麼就只有這種碎茶葉?我記得我給你送了不少好茶葉呢,怎麼沒見你拿出來喝?”李年略帶調侃地問道。
老楊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碎茶葉怎麼了?碎茶葉就不是茶了?你小子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挑剔?我可沒你那麼闊綽,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還得養家餬口呢。
有點好茶葉,我當然得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