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玩意兒,也就是勉強混口飯吃的手藝罷了,要是說憑這些就能當上軋鋼廠的領導,那簡直荒謬至極,讓人笑破肚皮。
再加上李年的年齡和出身,趙主任心裡篤定,李年百分百是個走後門的關係戶。
既然認定李年是關係戶,趙主任覺得收拾他就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瞅準時機,抓住把柄,還不是手到擒來?那趙主任為什麼非得針對李年呢?這裡面可有好幾個緣由。
其一,劉海中沒少在他耳邊煽風點火。
劉海中一心想往上爬,趙主任要是想扶持他,就必須打壓李年,最起碼得把李年手裡管事大爺的位置給奪過來。
劉海中在這一帶摸爬滾打多年,對人情世故瞭如指掌,要是能為己所用,日後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其二,李年是王主任那邊的人。
王主任一朝倒臺,趙主任新官上任,自然不會容得下李年繼續逍遙自在。
在趙主任眼裡,李年就是王主任的殘餘勢力,必須得連根拔起,才能樹立自己的威信。
最重要的是,趙主任心裡滿是不服氣,甚至還有些嫉妒。
他自己,堂堂廠長的兒子,又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寒窗苦讀多年,畢業後又在官場摸爬滾打,辛辛苦苦打拼了這麼多年,都快三十歲了,才好不容易熬到街道辦主任的位置。
再看看李年,一個毛頭小子,才十八歲,居然就能做軋鋼廠副主任,職務比他高,工作比他風光,聽說連娶的媳婦都是個貌若天仙的大美人。
這讓趙主任怎麼能嚥下這口氣?所以,趙主任一瞭解到李年的情況,幾乎沒怎麼猶豫,就下定決心要好好整治他一番。
趙主任心裡狂妄得很,在他看來,在這片他管轄的地盤上,絕不能有比他還出風頭的年輕人。
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老張,你再把今天這事兒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地給我講一遍。”趙主任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慢悠悠地說道。
“好嘞,主任!”劉海中連忙應道,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主任,咱們院裡發生的事兒,您也知道個大概。
這事兒的起因,就是咱們院裡聾老太太的房子。”
劉海中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接著繪聲繪色地講道:“那聾老太太,平時就愛和鄰里嘮嘮嗑,雖說耳朵聽不見,但心善得很。
可誰能想到,就因為李年那檔子事兒,被氣得一命嗚呼。
這事兒誰對誰錯,咱也不去爭論了,畢竟人都沒了,再扯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關鍵是,聾老太太一死,她留下來的房子就成了個燙手的山芋。”
“我之前跟您提過,李年那傢伙特別貪圖享受。
您去他家裡瞅瞅,那擺的可都是高檔傢俱,桌椅板凳、衣櫃櫥櫃,件件精緻講究。
雖說都是他自己動手做的,但買那些上等木料、雕花配飾的錢,肯定花了不老少。
平時還大魚大肉不斷,隔三岔五就能聞到他家飄出的肉香。
就他那點工資,哪夠這麼揮霍?所以我敢打包票,他經濟上肯定有貓膩,絕對有問題。
不過這事兒得講究證據,得慢慢查,急不得。”
趙主任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示意劉海中接著往下說。
劉海中嚥了口唾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滔滔不絕:“李年這傢伙,家裡東西多,住得又擠,肯定就想多弄點房子。
聾老太太的房子剛好就在他隔壁,可不就成了他的目標。
前面也說了,聾老太太是因為他才死的。
要是他就這麼明目張膽地霸佔人家房子,那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名聲可就全毀了。”
“所以,他就想出了個歪點子,把聾老太太的房子佔了之後,改成了醫館。
他還四處宣揚,說要懸壺濟世,為鄰里鄉親看病。
這樣一來,既能把房子弄到手,又能落個好名聲,還真挺會算計的。
要論耍心眼兒,走歪門邪道,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而且,要是您沒來,有王主任護著他,就算這醫館什麼事兒都不幹,天天關門歇業,也沒人敢放個屁。
可他萬萬沒想到,王主任一下子就倒臺了,您來了。
所以,現在這個醫館就是他最大的把柄,是他的破綻。”
“我去調查過,首先就是資質問題。
不過沒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