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漫不經心地朝他瞥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著:以前是農戶?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究竟是普普通通的農民,亦或是擁有一定土地和財富的地主呢
一旁的蘇明哲顯然察覺到了秦思源的疑惑,深知木文遠剛才的解釋過於簡略模糊。
於是連忙開口補充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木文遠之前曾拜在農事官門下學習農業知識,經過多年的刻苦鑽研,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和技能”。
“而後機緣巧合之下,被前任知府慧眼識珠,發掘到此處委以重任”。
聽完蘇明哲這番詳細的說明,秦思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表示已經明白眼前此人的來歷身份。
原來如此,這不就相當於後世那些從農科學院畢業的學生嘛,學有所成之後透過組織分配來到此地施展才華、貢獻力量。
想到這裡,秦思源不禁對這位有著特殊經歷的人物產生了一絲好奇與期待。
“你對保寧府的農事有什麼建議?”,秦思源緩緩問道。
木文遠拱手說道,“”吾以為欲求保寧府農事之豐收,首重水利,當修繕舊渠、堤壩,且依地勢築新水塘,以保旱可灌、澇可防”。
“再者,良種務要廣植,農作之法亦要善用,深耕使土肥地沃,輪作間種防蟲增地之效”。
“肥料莫要輕忽,人畜糞便、草木灰等皆為好物,用之得法可沃土。亦要謹防蟲災病害,早察早治”。
“切莫讓賦役過重,使民安心耕于田。倉儲之事亦重,妥善儲糧以備荒年。如此,豐收可期也”。
秦思源眉頭緊鎖,只覺腦袋隱隱作痛。
眼前這人十足的學究氣,滿口之乎者也,表述迂腐,連句直白的話都講不利索。
好在耐著性子聽了半晌,大意還是勉強聽懂了,多修水利是關鍵,農家肥是輔助,倒是一個懂農事的。
其實秦思源心中早有籌謀,他的目光更為長遠,一心要修築水庫。
在他看來,水渠不過是看天吃飯的小修小補,唯有水庫才是一勞永逸的治本之策,能從根源上解決灌溉難題,讓農田不再受旱澇的肆意擺佈。
至於用人畜糞便、草木灰當作肥料,這皆是民間沿用已久的老法子,沒什麼新奇可言,直接照做就是。
他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木文遠,緩緩開口:“你說的這些,我們早就在做了,你難道毫無察覺?”。
語罷,眼神裡帶著一絲審視,望向一旁的蘇明哲。
木文遠趕忙上前一步,恭敬作揖道:“屬下知曉,之前整修溝渠,便是屬下親自帶隊施行的”。
“哦?是這樣嗎?”,秦思源微微點頭,語氣不鹹不淡,沉默片刻後,話鋒一轉,“但僅僅如此還遠遠不夠”。
“我等為官一方,不能只著眼於農事生產,當務之急,是要讓百姓們吃飽的同時,手頭還要寬裕,過上富足日子,你可有良策?”。
木文遠一時語塞,低頭沉思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以為,還是應當先全力耕耘土地,提升收成。百姓們倉廩充實,日子自然就會慢慢好起來”。
秦思源聽了,輕輕敲打著桌面,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良久,他才直起身來,目光堅定地說道:“你所言,不過是老生常談,遠遠不夠”。
“誠然,修建水庫能改善灌溉,可土地肥力終有耗盡之時,即便收成有所增加,亦難有質的飛躍”。
木文遠面露慚色,行禮道:“屬下愚鈍,還請大人明示”。
秦思源負手而立,聲音沉穩有力:“你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責任重大,百姓若要富裕,不能只埋頭種地”。
“還需大力發展畜牧養殖。你即刻調配人手,深入各鄉村,向百姓宣傳引導,鼓勵他們多養雞、鴨、豬、羊”。
“這些家禽牲畜,既能改善百姓伙食,增強體質,又可售賣換錢,增加收入來源”。
木文遠頓時恍然大悟,眼睛一亮,連忙應道:“大人所言極是,屬下回去便著手安排”。
秦思源微微頷首,繼續說道:“此外,百姓還可在自家田地裡挖掘魚塘養魚”。
“這水裡的營生,亦是一條致富門道”,言罷,他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踱步。
“你可知,為何四川人相較於北方人,身形普遍矮小?”,秦思源突然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地問道。
木文遠再次行禮:“屬下不知,還望大人解惑”。
“此乃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