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幹了一件非常牛的事,他把保寧府的權貴、地主、富商,大半都強行留在了府城裡。
這裡面一方面是為了保證分配土地的順利進行,畢竟他們要是都走了,那些土地的事兒可就亂套了。
另一方面其實就是變相軟禁,讓他們不得不和府城共存亡,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真正關心這府城的安危,和自己等一起應對官軍。
還有就是把他們鄉下的府邸給徵用了,也好安置那些遷移過來的百姓,讓百姓們有個安身之所,要不然那些百姓家也安置不了那麼多人。
秦文蘊面色凝重地長吁短嘆著,那沉重的嘆息聲彷彿承載了千斤重擔一般。
只見他眉頭緊蹙,目光憂慮地看向遠方,緩緩說道:“天雲啊,你快去給那些族人傳話吧,告訴他們別再鬧騰下去了,否則到時候怎麼死的恐怕都還不清楚呢!”。
他口中所說的正是秦家的那些族人。
儘管他們已經被迫交出了自家的土地,但卻始終不肯罷休,一直在不停地與主家進行談判。
然而,如今的秦文蘊已然看得透徹,深知這些人的鬧騰終究是徒勞無功的。
畢竟,秦思源對於秦家毫無半點歸屬感可言。更何況,就連李戰林此番也是傾盡所有家財,甚至最終連自身性命都搭了進去。
站在一旁的秦天雲沉默不語,只是微微頷首,表示明白父親的意思,然後輕聲應道:“孩兒知曉了,請父親放心便是”。
兩日之後,正如所料,官軍浩浩蕩蕩地如期抵達。
四萬官軍,一萬民夫組成的龐大隊伍,宛如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裹挾著滾滾煙塵,浩浩蕩蕩地朝著秦家莊的方向開來。
那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彷彿連大地都在為之震顫,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遠遠望去,好似一片湧動的黃雲,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降臨在這片土地之上。
當先的是一千身著精良鎧甲的騎兵,他們騎著高頭大馬,身姿挺拔,手中的長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宛如一片銀色的森林,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騎兵們神情冷峻,目光如電,警惕地掃視著周邊的一切動靜,那冰冷的眼神彷彿能穿透任何隱藏之處,讓人心生畏懼。
緊跟其後的,則是一列列步伐整齊的步兵方陣。
他們身著顏色一致的軍服,肩扛長刀,雖然非常疲憊,但是士氣還不錯,應該是朱燮元給了他們不錯的賞格。
大明軍旗在風中烈烈作響,那鮮豔的顏色和上面醒目的標識,代表著官軍至高無上的權威,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而那一萬民夫,雖不如官軍那般氣勢洶洶,卻也人數眾多,隊伍綿延不絕。
他們扛著各種工具,有扛著木材的,有揹著繩索的,還有推著裝滿石塊、泥土的推車,一個個臉上帶著疲憊與無奈,在官軍的驅趕下,亦步亦趨地跟著前行。
當這支龐大的隊伍來到秦家莊十里外那片開闊的平地上時,領軍的將領一聲令下,全軍即刻停下了腳步。
一時間,馬蹄聲、腳步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嘈雜卻又有序。
隨後,便是緊張忙碌的營地修建工作拉開了帷幕。
騎兵們迅速分散開來,在營地四周形成了第一道警戒線,他們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猶如獵鷹一般注視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只要稍有異樣,便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步兵們則紛紛卸下身上的裝備,開始分工協作。
一部分人手持鋤頭、鏟子,快速地清理著地面上的雜草、石塊,為營地打下平整的基礎。
只見那鏟子入土,一翻一撬之間,泥土便被高高揚起,在陽光下形成一道道褐色的弧線。
另一部分人則兩兩一組,抬著沉重的木樁,按照事先規劃好的位置,將木樁深深打入地下,每一次木樁落下,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咚、咚、咚”,彷彿是這營地奏響的奠基之音。
民夫們更是忙得不可開交。那些負責搬運木材的,幾人一組,喊著響亮的號子。
齊心協力地將一根根粗壯的原木從遠處運來,放置在營地相應的位置,那號子聲此起彼伏,在曠野中迴盪,給這緊張的氛圍增添了幾分豪邁。
還有些民夫熟練地用繩索將木材捆綁固定,搭建起一座座簡易卻結實的瞭望塔。塔架一點點升高,民夫們在上面穿梭忙碌,好似一群勤勞的工匠,在打造一件無比重要的作品。
而在營地的中心位置,一座更為高大、堅固的中軍大帳正在逐漸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