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語調慵懶,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然:“四府一州,咱已決意收取,事兒都擺到明面上了,沒啥可藏著掖著的”。
“就照我的意思辦,我們得有個鮮明態度,讓所有人都清楚咱的路數,如今這局勢,藏不住,也沒必要再藏”。
熊寧元手撫鬍鬚,若有所思:“大人所言極是。打出咱的旗號,亮明目標,確有必要” 。
他頓了頓,又道,“若要舉旗,大人您這職位,是不是也該換換?響亮些才好”。
秦思源擺了擺手:“不急,等徹底拿下四川再說,現在就急著換,吃相未免太難看”。
蘇明哲點頭附和:“也是,不過大人,您說的那三千吏員,在哪呢?”。
秦思源呵呵一笑:“走,這就帶你們瞧瞧去,秦大,點一百人,我們出發”。
“遵命!” ,秦大行個禮,闊步離去。
“出走吧”, 秦思源大手一揮,領著兩人向外走,秦大已經牽來三匹馬,百名親衛騎兵也迅速上馬。
騎兵隊如疾風般衝出秦家莊,直往軍營奔去,但他們並未入軍營,而是在毗鄰軍營的一片龐大建築前停住。
秦大上前交涉幾句,隊伍順利放行,進入沒多久,騎兵紛紛下馬,秦思源則帶著蘇明哲二人走向操場。
只見操場上,近五十個方陣整齊排列,每個方陣百人,個個身姿筆挺,嚴寒亦無法冷卻他們的熱情。
他們高舉雙手,隨高臺之人奮力呼喊,聲浪震天,場面火爆至極。
蘇明哲與熊寧元看得目瞪口呆。
“大人,這些人在做什麼?”, 蘇明哲高聲問道,卻仍被喧囂淹沒。
秦思源並未作答,待呼喊聲停歇,才緩緩開口:“這些皆是近年收養的孤兒”。
“最長的在此學習了四年,最短的也有一年。他們都來自四川和陝西,飽受貪官汙吏、地主劣紳的壓榨”。
這就是最初在錦屏山上的學校,由秦思源建立,最初只有幾十,後來幾百。
等徹底佔據了保寧府後,這個學校就和軍營、軍工作坊一起搬到了這裡,實行的也是封閉式管理。
後來在往四府一州滲透的時候,一些小的孩子就送去了養濟院,年齡大點的就送來了這裡學習,後來養濟院的優秀孩子也陸續送來了這裡。
現在送走了三千,馬上就能從養濟院那邊送來,不是他不想全部弄來學習,實在是教習少了,教不了這麼多人。
“大人真是魄力非凡!他們都能寫會算?” ,熊寧元暈乎乎地追問。
“那是自然” ,秦思源點頭,“給你們的三千人,皆是十六歲以上的,年紀小的,還得繼續在這裡學習”。
“如果朝廷不動手,這些人本是要送去新生組織的,如今既然攤牌了,就直接撥給你們”。
“多謝大人!四府一州急需基層吏員,大人此舉可解我等燃眉之急”, 蘇明哲行禮致謝。
秦思源凝視操場方陣:“務必善加任用,他們是咱征戰天下的根基,亦是革新官場的利刃”。
此時,高臺之人瞧見秦思源一行,一位中年男子悄然下臺,快步跑來。
“大人,您來了!” ,中年男子恭敬行禮。
“嗯,劉教習辛苦了,該講的都講完了嗎?” 秦思源神色平靜。
“已經講了,三千人隨時可赴衙門報到”, 劉教員迅速回應。
操場上這時泛起一陣騷動,很多人也注意到了秦思源,若非紀律約束,怕是早已經奔湧而來。
實在是因為秦思源這幾年常來講課,說是授課,實則洗腦,這些學員都非常愛戴他。
劉教員望向操場:“大人,您既然來了,不妨上臺給他們鼓鼓勁?”。
秦思源微微頷首,提步邁向高臺,很快就走到了簡易喇叭旁邊。
下面的隊伍整整齊齊的大喊,“見過大人”,聲音非常整齊,非常狂熱。
秦思源目光緩緩掃過臺下那一張張年輕而熱切的臉龐,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喇叭傳盪開來,在操場上空迴響。
“兄弟們!”秦思源的聲音略顯沙啞卻飽含深情,“你們可還記得,在那大明的腐朽統治之下,我們過著怎樣的日子?”。
“那些官員,只知搜刮民脂民膏,對上阿諛奉承,對下橫徵暴斂。地主豪紳,更是為富不仁,視百姓如螻蟻,肆意踐踏”。
“多少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親人餓死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