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冀心中深知秦思源此番舉措的影響。
今年收成欠佳,可秦思源卻規定要給佃戶留下五成糧食,且這五成竟是按照豐年的標準。
最為過分的是,秦思源竟將人頭稅加在了地主豪紳頭上,還美其名曰災年百姓困苦,人頭稅理應由有土地之人承擔。
王冀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心中雖有諸多不滿,但也明白此時不宜與秦思源正面衝突。
“別管了,按照數目繳納就是,我們王家家大業大,這點虧空還是可以填補的。”
大管家聽到王冀的吩咐,雖愁眉苦臉,卻也只能遵命去籌備錢糧。
衙門上下頓時忙碌起來,無數衙役走出衙門,與秦家莊的家丁一同開始收取錢糧。
周立民作為此次收稅的總管,招募了兩千民夫、數百頭牛馬以及數百輛車輛。
三大家族雖在繳納錢糧上未加為難,但卻耍起了手段。
他們藉口土地分散,讓運送錢糧的隊伍前往保寧府各地去收取。
這一舉措讓眾人苦不堪言,十天內用雙腳走出數百里,就連拉車的牲口都差點累趴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辛苦奔波,三大家族及其附庸的所有錢糧終於被收了上來。
秦家莊修建的十個大倉庫中,有兩個被裝滿。
每個倉庫能裝糧食六萬石,這意味著三大家族及其附庸此次繳納了稅糧十二萬石。
周立民滿心歡喜地拿著賬本,急忙跑去向秦思源報告這個好訊息。
秦思源翻閱著賬本,微微點頭,問道:“周先生,你估計整個保寧府按照我們的規矩收取,會有多少糧食?”。
周立民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三大家族及其附庸的土地大概有一百萬畝之巨,佔據整個保寧府兩成左右的土地”。
“如果按照這樣計算,整個保寧府的糧食收取完畢會有六十萬石左右。”
秦思源心中瞭然,他深知這只是一錘子買賣,如此收取他們的糧食,三大家族定是虧本的,明年便不會再有這般數目了。
“大人,銀子我們也收取上來十萬兩左右,屬於超額完成任務。”周立民繼續說道。
他看了一眼秦思源,又道:“不過,接下來就不好收取了,現在這麼順利主要是三大家主發話,剩下的就要我們一一上門才行。”
秦思源略作思索,吩咐道:“這樣,從明天開始將家丁和白役混編,每隊五十人,分為三十隊,由你安排前去收取錢糧”。
“每隊用十名老家丁帶著三十名新家丁,再配上十名白役,以老帶新,一切按照平時訓練時候的來”。
“如果有硬骨頭一定不要硬拼,交給我親自去處理,一切以穩定為主。”
周立民點頭應道:“屬下遵命,這就前去安排,保證不會讓大人失望。”
秦思源安排一番後,帶著馬逸群來到了倉庫區,這裡此時車水馬龍,人喊馬嘶之聲不絕於耳。
一車車的糧食不斷運到此處,無數小吏在忙碌地登記入庫,一邊驗糧一邊還在和民夫爭論。
秦思源出手大方,他向這些小吏承諾了五兩的賞賜,民夫也有二兩,只要錢糧收取完畢就發放。
而且這期間還包吃包住,雖不是每天都有肉食,但也規定了三天吃一次肉。
如此待遇,由不得他們不盡心盡力。
秦思源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逸群,把騎兵隊集合起來,接下來我們有事情做了。”
馬逸群嘿嘿一笑,說道:“大人,都是一些土雞瓦狗,哪裡值得您這麼重視?”。
秦思源嚴肅地說道:“不要小看了他們,還有這次行動我們要把保寧府犁一遍,那些販賣私鹽的、打家劫舍的都要全部清理了。”
保寧府這個地方其實是個軍事重鎮,不過多年的和平讓軍備廢弛,反而滋生了很多走私犯、強盜等等。
尤其是嘉陵江兩岸,很多村子平時是百姓,夜晚就去打劫江上過往的船隻,讓水路系統癱瘓,以前繁華的嘉陵江水路現在變得一片蕭條。
如果不是大船隊根本不敢在上面行駛,而且兩岸重要地點沒人維護,使得行船風險增大。
他這次這樣大張旗鼓出動,就是要剿滅這些水匪,然後組建自己的武裝船隊,讓嘉陵江成為自己的財富源泉。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林雲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他一臉惶急,秦思源一看便知肯定出了大事。
秦思源擺擺手,示意他別在這裡說,然後帶頭向莊子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