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篝火旁,又只剩下秦思源等五人。
大家微微收縮了一下圈子,而後圍著篝火緩緩坐了下來。
王冀不愧是開酒樓的,在廚藝方面確實有些手藝。
此時,他主動接過烤羊肉親兵手中拿著的小刀,輕輕劃拉著羊肉,還不停地在上面撒著佐料。
其餘四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王冀這如藝術般的操作手法。
時間悄然流逝,直到王冀將羊肉片下來,給每人裝了一盤為止。
眾人見此,紛紛鼓起掌來,蘇明哲更是大聲喝起彩來。
王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四人抱了抱拳,說道:“獻醜了,大家趁熱嚐嚐,我這手藝應該還過得去”。
秦思源笑著吃了一塊,滿意地點點頭。
身為一個大吃貨帝國的成員,到了這個時代,諸多不便之處便凸顯出來。
一是頭髮,長頭髮實在難以清洗,而且容易出汗發餿,稍微不注意,頭上還會長些瘡出來。
第二個不便之處就是吃的這一方面了。
明朝的佐料實在不好尋找,製作方法也不豐富,今天的佐料,還是秦思源派人多方尋找來的。
蘇明哲起身,給眾人的碗裡倒滿了酒,眾人一起拿起碗碰了一下,然後重重地喝了一口。
王冀讚歎了一句:“這酒真好,這算是極品閬中大麴了吧?”。
“對,這是最好的一批閬中大麴。王公子可還喝得慣這種高粱酒?”,周立民笑著問道。
“當然喝得慣,就是不知大人說的合作包括這種酒嗎?”,王冀打蛇隨棍上,趕緊問道。
秦思源擺擺手,說道:“暫時沒有這個的合作,我留著閬中大麴還有大用,酒坊那邊也是許進不許出的”。
王冀一聽這話,心中的念想便斷了,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秦思源這也是沒有辦法,閬中大麴其實也就是普通高粱酒,只是更換了兩道工序而已。
可以說是一學就會,這麼簡單的東西要是傳出去,很快就會出現大批的烈酒,他還要拿這酒去換東西,哪裡敢找人合作。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終於到了該談正事的時候。
王冀藉著酒勁問道:“大人,我們的土地上繳,不知有沒有什麼補償?您也知道,我家族人眾多,很多人都是靠著這些土地過活的”。
談到正事,眾人都紛紛放下了筷子,靜靜地等著秦思源的回答。
秦思源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仔細咀嚼嚥下之後才說道:“世叔想要什麼補償?銀子我沒有,家丁倒是有不少”。
一句話就把王冀給噎住了,秦思源繼續說道:“不想上交土地也可以,只要交稅就行。接下來我們就會清查佃戶的欠賬”。
“凡是存在高利貸行為的,不但欠款不作數,還要給予十倍懲罰,直到傾家蕩產為止”。
王冀不禁嘶了一聲。這可是大殺招啊!那些地主怎麼控制佃戶?還不就是靠著欠款嗎?今年借一兩,明年變五兩的情況實在太普遍了。
就因為這些欠款,讓那些佃戶變成了自家的農奴,生生世世都要為主家幹活。
要是真這麼幹了,十之八九的地主都要傾家蕩產,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秦思源繼續說道:“世叔,大明是有律法的,只不過經過多年演變,沒人遵守罷了,你可還記得開國太祖怎麼對待官員士紳的嗎?”。
王冀怎麼可能不記得,那可是一個抄家滅族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人物,還把貪官剝皮實草。
偷偷打量了一下秦思源,心裡想到,這位和那位也差不多,可能還更狠,自家族伯都被他活剮了。
場中一時陷入了沉默。還是秦天雲說了一句:“還是要給他們找條路出來的,不能一棍子打死”。
秦思源直接打斷,說道:“二叔,路指出來了,他們大多識字,可以去應聘先生、可以做生意,他們有本錢、有見識,能做的事情很多”。
他不想出這一筆買土地的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兩家及其附庸起碼上百萬畝田地,那就是好幾百萬兩銀子,他怎麼可能當這個冤大頭。
周立民這時說話了:“大人,依屬下愚見,還是稍微補償一下。畢竟很多人的土地都是祖上積累的,就這樣丟了,有些說不過去”。
“哦?周先生認為應該怎麼補償?這些地主豪紳壓榨百姓這麼多年,難道不應該回饋一下嗎?” ,秦思源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