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種家生子向來是大家族穩定的奴婢來源,而那些從外面隨意買來的女子,通常很難融入家族的管理體系當中。
周立民聽聞此言,默默不語,然而他心中卻深知,這些女子被賣到那些去處,又怎麼可能過上好日子?而且被賣之時,她們的年齡往往都極小,更是會在短時間內被折磨致死,命運悲慘至極。
這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待到臨近中午時分,才總算走到了莊子外面。
周立民一瞧見莊子的狀況,明顯振奮了不少,情不自禁由衷地感嘆道:“這才應當是盛世大明的景象啊!”
“這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堆出來的。”秦思源面帶微笑說道。
周立民趕忙抱拳行禮,言辭懇切:“還請三少爺教我其中門道。”
“這裡的田地皆是我母親的產業,她老人家向來只收取三成佃租,並且還給他們提供做工的機會,每逢災年還會酌情減免佃租。”秦思源耐心地解釋道。
周立民連連點頭,隨之一同走進莊子。剛一進入,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他大為吃驚。
只見兩三百人正在辛苦勞作,其間還有莊丁手持皮鞭,在一旁監督。
“三少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周立民滿臉驚訝地問道。
秦思源一臉無所謂的神情,隨口說道:“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正在接受勞動改造。”
周立民博學多才,頭腦聰慧,很快就領會了勞動改造的意思。
就在這時,李戰武大步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三少爺,您來了。”
“嗯,那個杜大虎怎麼樣了?有沒有試圖逃跑?”秦思源神色平靜地問道。
“有,不過又被抓回來了,狠狠捱了一頓揍之後,倒是老實多了。”李戰武笑著回答道。
“別打得太狠,把人給打壞了,他和杜無憂應該有點關係,日後說不定還用得著。”秦思源語氣淡淡的說道。
一行人並未理會正在勞作的眾人,步伐匆匆,很快就來到了莊子的中心,也就是李莊頭的家。
李莊頭滿臉殷勤地招呼秦思源等人坐下,上了茶水之後,又趕忙催促著自家婆娘去殺雞做飯。
秦思源對這些全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轉頭對著周立民說道:“我這裡如今才剛剛起步,著實需要得力的人手,先生可有意願留下來幫我?”
周立民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文遠確實有心留下,只是我自身有些麻煩,如果留下來,怕是會連累三少爺。”
秦思源聞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想到,這些讀書人啊,都是如此口是心非,老爺子都已經說沒問題了,還在這兒矯情個什麼勁。
“先生不妨說說究竟有哪些麻煩吧。”秦思源神色淡然地說道。
“三少爺可曾知曉,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大力清理閹黨的事情?”周立民神情嚴肅地說道。
“閹黨?帝黨吧,那個傻子皇帝什麼都不懂,等著瞧吧,有他哭的時候。”秦思源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說道。
周立民聽到秦思源對當今聖上的評價,心中一驚,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三少爺,這話可不敢亂說”。
“別怕,我這裡不會有人亂說的,你繼續”,秦思源看著有些緊張的周立民安慰道。
聽到這話後,周立民似乎放鬆了一些,但還是壓低聲音說道:“咳,我的事其實也簡單,我的族叔也在閹黨之列,舉人功名也被剝奪,無奈之下才投奔的你爺爺”。
秦思源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傢伙,心中不禁感慨原來這傢伙還是個舉人老爺啊!於是好奇地問道:“那你的家人呢?”
周立民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回答道:“妻兒還滯留在成都府,要等我安定下來之後再接過來。”
秦思源笑了笑,拍著胸脯保證道:“如果只是這樣,那你就不用擔心了,這點庇護還是能夠做到的。”
聽到這句話,周立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立刻站起來拱手行禮,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三少爺!”
然而,秦思源卻連忙擺手示意他坐下,說道:“先不用謝,我們還要再談談。”
周立民愣住了,但很快恢復鎮定,迅速坐直身子,恭敬地回應道:“三少爺請說。”
秦思源眼神深邃地盯著周立民,語氣嚴肅地問道:“你對現在的大明有什麼看法?”。
周立民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如今這大明,表面看似繁榮,實則危機四伏。賦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