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大被說得暈頭轉向,正欲答應之際,一個身材壯實之青年猛然闖入。
“銘兒,你怎地來了?快來見過你鐵牛哥哥。”尚老大面帶笑容,緩緩說道。
來人正是他的獨子,名曰尚啟銘,此名乃是花了大價錢,請一位舉人所取。
“見過父親,見過六當家”,尚啟銘彬彬有禮,向兩人躬身行禮。
“尚兄弟不必客氣,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李鐵牛擺擺手,笑著回應。
尚啟銘只是微微一笑,尋了一處地方坐下,輕抿一口茶,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六當家,我聽聞貴寨有與我們合作之意”。
李鐵牛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這個尚啟銘,他自是認識的,深知此人乃是個厲害角色。
不過,他可不想就這麼輕易接話,而是將目光投向尚老大,靜候其態度。
尚老大輕咳一聲,近些年來,他已不再外出做生意,只想留在莊子裡,縱情聲色犬馬。
諸多事務皆已交予小輩,其中他的獨子佔了大半。
“這個……這個事情,還是讓啟銘來與你談吧”,尚老大結結巴巴地說道。
“哈哈,也好,尚兄弟,那我們便來談談”,李鐵牛笑著說道。
看了尚啟銘一眼,又繼續道:“不過,令尊答應了要給我們山寨送一批酒肉糧食,這個不知尚兄弟認不認?”。
尚啟銘斬釘截鐵地說道:“認!不過我們出了錢糧,便要得到回報”。
“怎麼個回報法?還請尚兄弟直說”,李鐵牛正色問道。
尚啟銘不慌不忙地拿出那封信,展開細讀。
看完之後,說道:“魯寨主倒是說得很有誠意,不過僑盤山離我們莊子路途遙遠,等山上之人下來,恐怕莊子已然不復存在了”。
這確實說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李鐵牛本來打的主意便是拖延他們。
秦思源的家丁速度極快,從縣外直奔莊子只需一日即可。
等山上之人下來,黃花菜都涼了。而且,還能埋伏從山上下來的人馬,可謂一舉兩得。
不過,如今被尚啟銘擺在了明面上說,這樣便行不通了。
“那尚兄弟想我們怎麼辦?”,李鐵牛問道。
尚啟銘嚴肅地說道:“如今官軍就駐紮在蒼溪縣外面,肯定是要進來的,我的意思是,僑盤山的人馬全部下山,共同對付官軍,保住我們的地盤”。
李鐵牛皺起眉頭,說道:“山上可是有七八千人,這人吃馬嚼的,可是很大一筆開銷,這個怎麼說?”。
“我們莊子負責。而且都到了這一步,還留著那些腦滿肥腸的土財主作甚?是該殺豬了”,尚啟銘陰狠地說道。
李鐵牛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想搶一把嘛。
這麼多年來,兩股人馬都沒有動蒼溪縣的這些人。一是為了個名聲,不落到個四面圍困的結局。
二便是為了在最難的時候殺雞取卵,渡過一波劫難。
不過,就水匪的那些人想去搶那些地主豪紳,還差了點火候。
這分明是要僑盤山的人馬打頭陣,他們跟著喝湯的架勢。
“尚兄弟,你想過沒有,如果這樣做了,那些百姓可就不怕我們了,官軍再以朝廷大義號召,這些百姓可能會把我們撕碎”,李鐵牛說道。
尚啟銘沉默了一下,問道:“那以六當家的意思,怎麼辦才好?”。
“我的意思很簡單,直接給那些地主豪紳攤派,不動那些百姓的糧食”。
“如果可以,還可以給他們發一點。這樣有兩個好處,一可以解決我們糧食問題,二可以讓那些百姓兩不相幫”。
“你們肯定也打聽過駐紮在縣外的人馬,也就兩千人左右,只要他們拉不到百姓,我們還是有贏的機會的”,李鐵牛侃侃而談。
他這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只要採納了他的建議,那些地主豪紳可就慘了,現在要出一筆,戰後還要被以通匪的罪名清理掉。
而且,他也不怕尚家父子不答應。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要是不答應,他就攪黃這次合作就是。
尚啟銘想了一下,問道:“此次官府在保寧府大動干戈,到處抄家滅族,我們可以聯合蒼溪的那些地主豪紳嗎?”。
“沒有用的。現在都傳開了,官府只要他們交足錢糧就行,不交的才會被抄家。他們只是捨不得錢,還是要命的”,李鐵牛說道。
尚老大見事情陷入了膠著,便說道:“鐵牛兄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