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師爺聽到這話,那原本渾濁的眼中瞬間射出一道精光,直直地盯著杜無憂。
杜無憂被這目光看得心裡直發毛,囁嚅著說道:“文叔,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文師爺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在屋子裡焦躁地轉來轉去,嘴裡喃喃自語道:“真有這個機會嗎?太渺茫了,不過值得賭一把!”。
“文叔!”杜無憂又小心翼翼地小聲叫了一聲。
“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找你弟弟!”文師爺被打斷思考,頓時厲聲喝道。
“是是!”杜無憂趕忙答應一聲,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飛一般地跑出了房間。
文師爺看著杜無憂狼狽離去的背影,低低地罵了一句,隨後收拾了一番,也匆匆出門。
保寧衛,夜幕降臨,晚上的酒宴即將開始。
李戰林找來了千戶以上的武官,林林總總十幾個人,擺了兩張酒桌。
秦思源看著這些人,不禁微微搖頭。
在這些人裡,也就只有他的外公像個真正的武人,其餘人更像是滿身銅臭的財主。
他們帶來的隨從,秦思源也偷偷去瞧了瞧,皆是一些歪瓜裂棗,毫無戰力可言。
酒菜如流水般被端了進來,很快就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李戰林端起酒杯,朗聲道:“各位,今天請大家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把我外孫介紹給大家。”
秦思源也笑眯眯地站了起來,向兩桌之人恭敬地行禮,說道:“後生末學見過各位長輩。”
“哈哈,好說!”
“小源子都長這麼大了!”
“是啊是啊!”
眾人瞬間馬屁如潮,這不僅是因為李戰林官職最高,更是因為整個保寧衛有戰鬥力的就只有他的親兵衛隊。
等大家稍稍安靜下來之後,李戰林繼續說道:“第二個目的,最近保寧府不太太平,本官想訓練一批莊丁,還希望各位行個方便。”
眾人這次沒有立刻附和,過了好一會兒,指揮同知毛一鳴問道:“大人,您是想讓我們各自出一批壯丁?”
李戰林點了點頭,說道:“對的,現在衛所的餘丁很多,你們不會有太多損失。”
毛一鳴沉思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既然大人開了口,那我沒意見。不過那些軍戶可不能動。”
“那是當然。”李戰林說道,“我的目的是那些餘丁,軍戶是不會動的。”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餘丁倒還不要緊,反正土地只有那麼多,餘丁被帶走雖然心疼,但損失不大。
“那就沒問題了,我等謹遵大人吩咐。”毛一鳴環顧一下四周,看到大家都沒意見,於是率先說道。
接下來,眾人紛紛表示同意,酒宴的氣氛也隨之迴歸了正常。
這場酒宴持續了一個時辰,基本上做到了賓主盡歡。
送走眾人後,秦思源和外公來到了書房喝茶。
“明天一早我就會派人去散播訊息,後天正式開始招募。”李戰林說道。
秦思源卻並未將心思放在這上面,這些人雖說名義上是武官,可沒有兵馬的武官又有何用?
這也是讓他頗為不爽的地方,倘若不是有個世家子的身份,他直接就拉起隊伍打游擊了,根本無需和他們這般勾心鬥角。
“外公,這些官員已經廢了,您就沒有什麼想法嗎?”秦思源問道。
李戰林摸著鬍鬚,緩緩說道:“思源啊,衛所已經有兩百多年曆史了,不是能輕易變動的。”
秦思源嘆了一口氣,思索了一下問道:“這些人會不會在招募上面使絆子?”。
“嘿嘿,肯定會的。那些軍餘不值錢,但是誰會嫌奴才多呢?何況他們還怕這些人發達了回來找他們麻煩。”李戰林冷笑著說道。
“外公的意思是?”秦思源問道。
“哼,他們要是敢阻擾,就看看我的刀利不利了!”李戰林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笑著說道。
第二天,衛指揮使府駛出二十騎,分別前往各個百戶所傳信。
一名騎士在完成任務之後,急匆匆地來到一個小院子外。
“大哥大哥,你在嗎?”騎士站在院子外大聲喊道。
“是老三啊,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一個漢子笑著走出來開啟了大門。
“大哥, 有好訊息,指揮使的外孫來招募家丁了!”騎士急切地說道。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