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洪承疇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其實關於保寧府有水師這件事,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只不過長久以來,四川地區向來都未曾出現過實力強勁、能拿得出手的水師部隊。
所以在他看來,就算江南的水師前來攻打,戰勝保寧府水師也應當是毫無懸念之事,畢竟這幾乎就是數千年來不變的慣例。
“那秦將軍可有何高見?還望不吝賜教啊!”洪承疇面帶微笑,十分客氣地向秦良玉發問。
此時,就連一旁的張鳳翼也不禁將目光投向了秦良玉。
要說在場眾人之中,若論及讓他最為放心之人,那無疑便是這位身經百戰、戰功赫赫的秦良玉將軍了。
秦良玉微微皺起眉頭,稍作沉吟後說道:“依我之見,當下咱們別無他法,唯有從正面對敵軍陣營發起強攻,方才有一線勝機,否則此戰怕是難以取勝”。
她的語氣堅定而沉穩,透露出久經沙場所歷練出的果敢與決斷。
“秦將軍此言何意?”洪承疇聞言不禁眉頭緊蹙,疑惑地追問道,“難道我們不能兵分多路,同時出擊嗎?要知道這重慶府周邊道路眾多,可供選擇的進攻路線絕非僅有一條啊”。
秦良玉輕輕嘆息一聲,解釋道:“此舉並無實效可言吶!如今這保寧府已然將當地百姓盡數發動起來”。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為這些百姓配發了武器,倘若只是小股官軍貿然挺進,非但佔不到絲毫便宜,恐怕還會遭遇頑強抵抗,落得個損兵折將的下場”。
這番話可謂是言簡意賅,其中深意不言而喻——眼下保寧府所掌控之下的百姓已與大明治下的普通民眾大不相同。若是有人膽敢闖入其領地肆意搶掠,必然會遭到激烈反抗。
這就是秦思源的厲害之處,他仿照後世西方制定了一條律法,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即使他都要打招呼才能進他們家。
倘若官軍膽敢如在其他地域那般貿然地衝殺進去,那家子人必定會奮起抵抗。如此一來便意味著,只要秦思源依然身處此地,那麼保寧府勢力所覆蓋區域內的黎民百姓必將抗爭到底!
要知道,對於這些民眾而言,反抗或許難逃一死,但若是毫不反抗,則註定會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平日裡,川人看似猶如一盤散沙般各自為政,然而一旦被有效組織起來,他們瞬間就能化身為一群兇狠無比的野狼,即便面臨死亡的威脅,也定會死死咬住敵人不放。
這種情況在過往的歷史之中早已有過先例:當年蒙古鐵騎南侵之時,幾乎將四川人口屠戮殆盡方才得以攻入。
而且,那還是在與其他地區敵軍聯合圍攻的艱難情形之下才勉強得手。
無獨有偶,後來清軍入川之際,同樣差一點就要把所有川人趕盡殺絕之後方能順利進駐。
更不必說數百年後的那場倭寇侵華戰爭了,數百萬英勇無畏的川軍毅然決然地離開家鄉奔赴前線,當時整個四川境內幾乎家家戶戶皆披麻戴孝,其悲壯景象令人潸然淚下。
不過幸運的是,如今秦思源來到了這個風雲變幻的時代。有他在此坐鎮指揮,川人再也無需承受往昔那些苦難折磨。
相反,他們將會緊密團結在秦思源的戰旗之下,縱橫馳騁、威震天下!
秦良玉是知道這些的,對這次戰爭已經持悲觀態度,不過她還是要把話說清楚,要不然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張鳳翼和洪承疇也沉吟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就沒有辦法了,只能來一場硬碰硬的戰鬥,不打都不行。
“盧將軍,此時此刻,不知您可有何高見要發表啊?”張鳳翼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目光緊緊盯著面前一臉愁容的盧象升。
盧象升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懊悔與無奈,若是早知這場戰事如此棘手、艱難萬分,當初無論如何也不會前來涉險。
如今可好,已然陷入進不得、退亦難的尷尬境地。
沉默片刻後,盧象升抬起頭來,看向張鳳翼說道:“尚書大人,不知您是否曾仔細閱覽過有關保寧府的詳細情報呢?”。
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文書,小心翼翼地呈遞給張鳳翼。
這本文書中所記錄的皆是經過多方收集、整理而成的關鍵情報,可謂字字珠璣。
只見盧象升輕輕將文書展開,緩聲道:“大人,請您過目。此處明確記載著,保寧府已向當地每一位百姓皆分配了土地”。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土地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