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對方的冷言冷語。
張日山心中不斷默唸。
話少。
話少。
一個字兩個字。
短短一瞬就在心底斟酌好措辭,他簡練又冷淡:“幹哈?”
越明珠看著一臉高冷範兒的張日山,抿了抿唇,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日山:“”
他漲紅了臉,羞憤地扭頭疾步走開,邊走邊罵,就不該聽張小魚那群癟犢子的,盡扒瞎!
一直到他走遠,越明珠都沒止住笑。
從頭看到尾的捧珠見她高興也跟著笑了一會兒,雖然不太懂她的笑點,但還是抱著哄她的念頭問:“小姐,真的這麼好笑嗎?要不要日後我也用長沙發言?”
,!
長沙方言?
看著想討她歡心而羞澀的捧珠,越明珠認真細想一下,還是算了。
跟她解釋:“我不是聽見張日山講東北話才笑話他,東北話也好,湘語也好,哪有為了口音就隨便笑人的。”
“那小姐剛才是?”
越明珠眼睛一亮,小聲使壞,“你不覺得表哥剛來長沙如果也是東北口音,那場面會很有意思嗎?”
怕捧珠沒聽懂,她打了個比方:“你想嘛,表哥平日裡一本正經、不苟言笑,我要是早半年來,他會不會張嘴就是‘老妹兒吃飯了沒’‘可勁兒造’‘咋地啦’‘老磕磣了’”
捧珠呆愣愣地聽著自家小姐對佛爺的一連串編排,下意識的順著她話稍稍幻想了一下。
“噗——”
察覺到自己的不敬,她趕緊捂嘴。
越明珠臉色一變,吃驚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捧珠你敢嘲笑張大佛爺?!”
“小姐你別逗我了。”
“哈哈哈哈。”
兩人邊說邊笑,等到兩人走遠後,張啟山從拐角走出來,神色平靜,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隔天去解家聊碼頭生意,和解家當家談起銀價跌落一事。
解九爺嘆聲:“幸好提前脫手了這批貨,否則外匯上升咱們怕是要虧本。在上海的麵粉廠倒是生逢其時,只是得失參半,往後生絲、茶葉這類再出口怕是難了。”
解家上海的麵粉廠因為外國農商品的平均價瘋狂下跌從而引進了大量廉價小麥加工,麵粉暢銷供不應求,還擴建了新廠。
知微見著。
張啟山早有預料,一條路不通還有其他路可走,“既然進口原料賤,那就開發可加工的工業產品,之前說的那個橡膠機械廠怎麼樣了?”
解九爺低聲咳了兩聲,“佛爺放心,已經讓犬子去辦了。”
張啟山見他身體每況愈下,道:“這次從東北迴來見了幾個享有盛譽的神醫,專門請了一位願意遷居長沙的郎中去了紅府,我讓人傳信來給你瞧瞧?”
“不用麻煩。”解九爺暮氣沉沉地擺手,“我這病就是操勞過度,想得多顧慮的多,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好。恐怕要不了多久這解家的擔子就得落在犬子身上,到時候還望佛爺多多關照。”
張啟山不再多說什麼,應承下了。
臨走時,他人都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什麼停下。張啟山轉身,眉目沉肅,解九爺以為他有要事還未交待,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又過了一會兒。
解九爺不解:“佛爺?”
沉默片刻,張啟山微微皺起眉頭,“我剛來長沙口音很重嗎?”
解九爺:“?”
:()盜筆:從老九門開始的黑心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