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一群來要飯的蠻夷。”
雜役卻是吐了口唾沫,蔑視的看著他,指著一地行禮:“自己看看,哪樣不是我大明賞賜給你的?”
“竟還對我等大呼小叫。”
“記住,老子是大明人,也是你爹!少他孃的給你爹無禮!”
說著,一群雜役竟是上前,圍住鄭夢周,上前就給他圍踹一頓。
半晌後揍的累了,才終於離去。
鄭夢周卻是鼻青臉腫,欲哭無淚:“大明無道,不就是問你們要點東西,竟小氣成這樣...”
他想站起來,卻渾身痠痛無力,看著那一地碎琉璃,心中更是一陣絕望。
而在此時,突然間,一隻手伸在他眼前。
鄭夢週一愣,抬眼看去。
卻發現,那是一個三角眼,弔喪眉的和尚,正帶著溫暖和善的笑容看著自己:“施主,我來幫幫你。”
“啊這....”
鄭夢周愣愣的看向姚廣孝:“你是...”
“一個出家人而已。”
姚廣孝微微一笑,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時候旁邊看熱鬧的百姓,頓時一陣撇嘴:“和尚,別亂發好心,這可是敵國人。”
“一介蠻夷而已,來大明要飯的,值得你伸出援手?”
“是大明的百姓給你飯吃,不是這些高麗蠻夷!”
鄭夢周聽著這些話,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怒道:“我不是來討飯,這是兩國邦交!正常來往。”
“大師,走,別理會他們。”
他正要拉著姚廣孝走。
姚廣孝卻是微微搖頭,看向那群百姓,淡淡的說道:“在貧僧眼中,天下眾生,皆是平等。”
“大明號稱天朝,卻無容人之量,欺凌弱小,實非待客之道。”
“不識好歹,打他!”
百姓們聽聞此言,頓時有人被氣到,怒吼一聲,頓時一陣爛菜葉子,就向著姚廣孝扔了過去。
而姚廣孝卻是側過身子,擋在鄭夢周身邊,雙手合十,眼睛微閉,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大師!”
鄭夢周震驚的看著姚廣孝,頓時嘴唇一動,感動到都說不出話。
自打來到大明,他受盡白眼。
可就在他跌落到谷底的時候,一個素不相識的和尚,卻甘願以肉身保護自己。
他看著姚廣孝那淡然慈悲的面龐,竟能感覺到一股神聖之意。
此刻,在他眼中,姚廣孝簡直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片刻後,百姓們終於是出夠了氣,惡狠狠的罵了姚廣孝幾句,才漸漸散去。
鄭夢周連忙給姚廣孝摘去身上的菜葉子,愧疚感動的說道:“大師,你我素不相識,何必如此。”
姚廣孝卻是淡淡說道:“貧僧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這這......”
鄭夢周感動無比,連忙在身上搜尋,找到幾塊碎銀,趕忙說道:“區區供奉,不成敬意,還請大師收下。”
姚廣孝卻搖搖頭:“貧僧修不捉金錢戒,謝過施主,大明人心險惡,還請施主速速離去。”
說著,他便是邁步離去,卻是腳步踉蹌,竟是差點跌倒在地。
鄭夢周連忙是上前扶起姚廣孝,愧疚不已:“大師,這,這都怪我,求大師給我一個佈施的機會,好歹請大師吃一頓齋飯。”
姚廣孝這才無奈嘆了口氣:“那就多謝施主了。”
“哪裡哪裡。”
鄭夢周先吩咐幾個被趕出來的隨從,收拾著地上東西。
自己則是連忙引著姚廣孝,向著一處茶樓走去。
兩人在雅間落座後,鄭夢周說道:“在下名為鄭夢周,現為高麗成均館學官,算是高麗儲相。”
“高麗竟讓堂堂儲相出使大明。”
姚廣孝聽到這話,頓時面露驚訝之色:“貧僧道衍,俗名姚廣孝,天界寺僧人,失敬失敬。”
“小事罷了。”鄭夢周卻苦笑道。
“貧僧並非客氣。”
姚廣孝卻認真的說道:“貧僧早有耳聞,高麗國尊奉佛法,連國王都是信佛的,貴國佛法水平,遠勝我朝,貧僧早就心嚮往之。”
“呵呵,大師過謙了。”
鄭夢周謙虛的擺擺手,笑道:“不過我高麗在佛法上,呵呵,是有那麼一點造詣的。”
“關於佛法,其實一樁秘聞,大師恐怕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