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做著斟茶遞水的事務,坐在辦公室內發黴。僥倖能升職,也只是那個指揮別人斟茶倒水的人。所有政務送上來,只需要給個評語,然後放任不管。下面的人腐朽爛了,棠王也選擇視而不見。為什麼,因為他不想改變。長期如此,我覺得我會想死。”
權利近在咫尺,工作卻一眼到頭。
“越接觸特權,越無力,你根本不明白。”
張願平憶起了過往傷心事,用力抹了抹眼,也不怕說:“我二舅舅是超級大律師,還是個六級天賦者,因為抨擊棠王設立的一條不合理律法,第二天全家人都死了。全死了,沒人追究,沒人敢。”
他二舅舅一家都是特別好的人,不會瞧不起任何人,很願意經常接觸外圈人,還經常教他如何與朋友相處,稱讚他,不會說他天賦平平,只能靠家裡。
“我那時候還小,但我知道,他們不應該不明不白死去的。”
五號城,就是棠王一言堂的後花園。
張願平沒有宏偉的理想,“說我年輕熱血也行,我就是不想給棠王打工。”
他心有不甘,可無能為力。
給棠王打工,就像背叛了那麼好的二舅舅一家,所以他不願意。
張願平訴苦開始後,隆天棋繼而開啟了話匣子。
“對不起啊兄弟,我倆處境不同,所以才會這麼說。”隆天棋拍拍張願平到背,“我倒想過安穩生活的,但我借鄰里的錢太多了,以我現在的賺錢速度,二十多年都未必能還上。如果有份高薪穩定的工作,星期日再去蟲捕組織兼職,我壓力沒那麼大。”
張願平:“根本不是你借的,是你那白眼狼弟弟借的,你為什麼要替他還。”
“鄰居幫我太多了。如果不是他們,我已經死了。我弟借了他們錢,我不能不還。放心,我讓他們以後別借我弟錢了,如果借,我不再認借條。何況都不知道他跑哪裡,回不回來都不知道。”
隆天棋沒家人了,養了弟弟十多年,他以為可以相依為命的。
但弟弟並不認他這個哥哥,他認為他活得窩囊,不如魔神懷抱溫暖。
在某天,帶著他和鄰居的錢去投奔異教了。
那天,隆天棋工作完回到空蕩蕩的家,心也空掉。
隆天棋弟弟隆天書,總共借了五十萬,能買下整整一棟樓了,糟糕的是,隆天書以他名義給寫的借條上,有標明利息。
雖然不像放貸的利滾利,但五十萬呀。
承諾最少那張借條利息有2的年利率,光按照這個算,一年至少就是一萬利息。
隆天棋一個連天賦都沒錢去學的人,怎麼還得起。
“不認識老大遲柏和張願平前,我日子真的苦,苦得我每天想著,今天要不要去死。”
隆天棋第一次訴說過往磨難帶來的感受。
就在不久前,他還無法釋懷,無法原諒自己,當初為何要呵護著弟弟長大。
“別看我肥,以為我吃得多。我這一身肥肉,是吃營養劑吃出來的。”長期吃營養劑,會造成營養不良。
他吃一瓶營養劑吃不飽,一天要吃四瓶才能維持住高強度勞作消耗。
以至於營養不良的呈現為肥胖症狀。
吃營養劑吃出肥胖來,也是挺稀奇的。
三人靜靜聽他訴苦,沒法感同身受,卻能共情。
“你也知道我們街上有幾個老人挺噁心的,指著我吸血。他們借錢出去的初心不單純。”
“但我不敢不還,我怕這筆債不還,以後沒人跟我講良心了。”隆天棋捂著胸口,又是難受,又是自嘲:“都窮得每天吃營養劑了,還講良心,我是不是傻。”
有兩萬一個月的工作,隆天棋很願意幹,可惜人家連大門都不讓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