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自從受傷後,除了重大決策之外,對寶淵集團的事不怎麼管了,如果不是大嶼山開發計劃無論是對於他們這群人,還是港城,乃至北面而言都太過於重要,他可能也不會管。
沈淵的勞斯萊斯碾過威盾安保門前的碎石,緩緩停在威盾安保的大樓前。
沈浪早已等候在門口,他身姿挺拔,這些年雖在港城,但訓練也一直沒落下,還保留在軍隊中的習慣。
他手中緊緊攥著一份材料,看見沈淵下車,他立刻快步迎上前去,壓低聲音說道:“阿淵,有結果了。”
沈淵微微點頭,目光落在沈浪手中的材料上,“浪哥,有什麼重要發現,直說吧。”
沈浪翻開材料,是一本工程日誌,指著其中一個日期:“1986年大嶼山赤鱲角機場新建時,負責建材採購的港府拓展署的副署長荷西·蘇,蘇娜的哥哥。而這批鋼筋的質檢報告,是偽造的。”
沈淵聞言,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猛地一緊。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赤鱲角機場地基坍塌事故的慘狀,那是一場噩夢,十七條鮮活的生命消逝,原來,這一切早就是有人精心埋下的罪惡引線。
“確定嗎?”沈淵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彷彿裹挾著一層寒霜。
沈浪重重地點頭,“千真萬確,阿淵。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這本被藏起來的工程日誌,上面的記錄清清楚楚。”
威盾安保的基地裡,蘇娜的神色憔悴不已,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這個境地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收了中煤供應商的那十萬港幣?還是自己那不爭氣的哥哥投資失利欠下鉅額債務?
突然,一陣沉穩而熟悉的腳步聲從隔音走廊傳來,蘇娜的手猛地一抖,她緩緩抬起頭,臉色瞬間變得如同死灰一般。
“老闆……”蘇娜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彷彿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
沈淵面沉如水,大步走到她面前,將手中的工程日誌狠狠摔在茶几上,“砰”的一聲巨響,鋼化玻璃應聲裂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十七條人命,就值那批劣質鋼筋的回扣?”沈淵的聲音低沉而憤怒,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千鈞的力量。
蘇娜的身體猛地一震,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不是我!不是我……”突然,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是我哥哥,他欠了很多錢,如果不這麼做,他們要剁了他的手……”
沈淵的目光落在蘇娜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此刻除了憤怒,更多是怒其不爭,“所以你就選擇了妥協?那十七條人命怎麼辦?他們的家人怎麼辦?你是怎麼做到每天在我身邊這麼坦然的?”
蘇娜緩緩低下頭,淚水從臉頰滑落,“我對不起他們,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
夜晚,半山別墅的書房裡,燈光柔和而溫暖。黃杏琇穿著一襲柔軟的家居服,輕輕將一杯熱薑茶放在沈淵手邊,關切地看著他。
月光透過輕薄的紗簾,灑在桌上那份錄音磁帶,投下斑駁的光影。
“真要這麼做?”黃杏琇伸出手,輕輕撫著沈淵緊繃的肩線,柔聲問道。
沈淵深吸一口氣,握住黃杏琇的手,“我沒有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想盡可能去做些什麼,去改變這個地方,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說著,他按下錄音筆,蘇娜那顫抖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1986年7月15日,約翰遜助理親自送來偽造的質檢章”
窗外,渡輪的汽笛聲悠悠傳來,維多利亞港的夜霧愈發濃重,彷彿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與危機。
“希望一切順利。”黃杏琇靠在沈淵肩頭,輕聲說道。
沈淵微微點頭,“放心吧,這些材料到了霍先生跟李超人手上,威力足夠大的。”
1987年10月11日清晨,陽光灑在香港的大街小巷,《明報》、《港城新都市》、《南華早報》等重量級報紙的的頭版同時刊出兩份重磅檔案:英國貿易大臣受賄證據,以及赤鱲角機場事故背後的始末。這一訊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全港掀起了軒然大波。
街頭巷尾,人們都在議論紛紛,憤怒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很快,遊行隊伍舉著“還我公道”、“嚴懲腐敗”的橫幅,浩浩蕩蕩地包圍了港督府。
沈淵站在寶淵大廈頂樓,俯瞰著樓下洶湧的示威人群,神色平靜而堅定。這時,霍振霆匆匆趕來,神色略顯焦急。
“老頭子問要不要再加把火。”霍振霆說道。
沈淵微微搖頭,“不急,先讓這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