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卉睡醒,已經到了酉時,恰好錯過了顧府晚膳。
她一睜眼就看見坐在床邊,背倚著床欄的南宮偃月正一臉無奈地瞅著自己。
白卉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現在何時了呀?”
“酉時。”南宮偃月輕柔地回答著。
酉時!都酉時了呀!自己居然一下子睡了兩個時辰,天吶,地呀,好丟臉啊!
她又一想到自己出府前還信誓旦旦地向自家殿下保證,絕對不會睡著,結果……結果便成了這樣,不光睡覺了,還睡了好久,睡到天都黑了……
南宮偃月看著臉上表情豐富多彩的白卉,心裡已然明瞭,這丫頭定是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了。“別亂想了,本宮沒有怪你的意思。”
白卉吐了吐舌頭,伸出手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殿下,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呀你”南宮偃月輕輕用手颳了刮白卉的小鼻頭,笑道:“餓了吧?”
白卉點點頭,不得不說,還是自家殿下了解自己呀。這睡了一覺起來就是有點餓了,好想……好想吃栗子糕呀!
她想著,肚子也叫了起來。
“顧府晚膳都結束了,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本宮讓木潼去吩咐一下。”南宮偃月說道。
自從南宮偃月認識了木潼,她發現這傻小子除了武功差一點,腦子不好使一點,人不太機靈了點,戲多了點,八卦了點,做事慢了點以外,其他都挺好。
“奴婢想吃栗子糕。”
“好,那便吃栗子糕。”
南宮偃月叫來了木潼,讓他帶著白卉去顧府後廚,特意囑咐道:“木潼,莫叫白卉吃多了,讓她吃飽就行,你可記住了。”
白卉這丫頭一見著食物就激動,一激動就愛多吃,不找人看著點,一定又會吃得個肚滾腰圓,到時候又要難受了。
剛要來找顧白的顧二爺正巧瞧見這一幕,臉又黑了起來。
把木潼使喚得如此順手,真當顧府是她公主府嗎?而且現在都已經到了酉時,她居然還沒離開!
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做禮數?上一次來顧府便傳出了逼婚顧白的流言,這次居然還不走了!幾次三番,是想讓顧白同她一樣壞了名聲嗎?
顧黎心裡想著,可他不知道,現在的南宮偃月名聲早就好了起來,他更不知道,現在的南宮偃月的的確確對自家弟弟有所圖謀。
顧黎忍不住出聲說道:“殿下,如今天色已晚,殿下再不回府怕是不合禮數吧……”
“合不合禮數本宮說了算。”一看見顧黎,南宮偃月的心情便不好起來,連帶著言語也冷淡了。
南宮偃月愛記仇,打小兒就愛記仇,而且只要記了仇就一定會報。
她到現在都記得,在十年前的三月初十,自己十二歲。那日下午未時一刻,年僅七歲的南宮炎珏偷了自己的一隻醬紫色烏金翅大蛐蛐兒,而且拿著蛐蛐兒和內務府大總管李太監鬥著玩了,關鍵是他最後鬥輸了。
為了替死去的醬紫色烏金翅大蛐蛐兒報仇,自己便吩咐下去,讓所有太監宮女一旦發現南宮炎珏捉蛐蛐兒就通知她,然後趁著南宮炎珏不注意,自己把捉來的蛐蛐兒都放跑,一整個夏天,南宮炎珏都在捉蛐蛐兒,反反覆覆地捉,完全沒了時間鬥蛐蛐兒,最後南宮炎珏實在累了,放棄了捉蛐蛐兒。
從此逮蛐蛐兒和鬥蛐蛐兒這兩項活動都同他沒了關係。
這也就是為什麼南宮炎珏會那麼害怕自家姐姐,畢竟很少有人會因為被偷了一隻蛐蛐兒就計劃了一整個夏天。
而自打早上顧黎沒給南宮偃月好臉色,這仇她就記下了。
更何況現在他依舊如此,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顧黎是顧白哥哥,是顧家人的份兒上,南宮偃月可能早就將顧黎以不敬之罪關進大牢了。
顧黎不知道,現在的他已然在南宮偃月的記仇小本子上了。若是南宮偃月將這腦子裡的小本子用紙筆寫出來,那麼在顧黎這個名字的旁邊,現在就會有兩個小橫槓了。
南宮偃月的話一出,嗆得顧黎是無話可說。
他看著這個對旁人一本正經,端莊大氣,對顧白熱情關心,對自己冷漠平淡,對奴婢溫柔的南宮偃月,再加上耳邊迴響起木潼曾講述的那個爬牆,演戲的南宮偃月,變化之大不禁令他疑惑,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殿下,萬一因為您回府太晚,傳出了什麼流言蜚語,這責任,顧府擔當不起……”
“顧二爺管好你自己就行,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