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偃月身上散發著天家獨有的威嚴,她黝黑又明亮的眸子裡閃著微光,看上去彷彿滿天繁星,無時無刻,不透著神秘和迷人的感覺。
廣祿呆呆地跪在地上,腦海裡全是南宮偃月方才的話。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
若是不答應,可能就要死在師父手裡,不死也難逃長公主責罰。
他只能答應。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面對什麼,但他此刻,他沒得選。
他想著,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任憑殿下吩咐,奴才定全力以赴。”
他堅定的言語中又帶著幾分悲涼,讓人心裡不禁感嘆,這世道艱難,沒有權勢之人,只能任憑宰割。
南宮偃月朝著白卉招了招手,示意她給這個小太監一些打賞。
她朱唇輕啟,緩緩說道:“你放心,日後你就是本宮的人了,只要做好了本宮交代的事情,本宮是不會虧待你的。”
廣祿看著白卉手中的銀兩,又抬起頭,看了看笑意盈盈的長公主殿下。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接下銀兩,感受著那份重量和冰涼,不自覺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他進宮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收到主子的恩賜,而且,還未上交給師父王公公。
他看著陽光下泛著微光的銀子,心裡是著實高興。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奴才定不辜負殿下厚望。”
廣祿一邊說著,一邊又朝著南宮偃月磕了幾個響頭。
他的額間粘上了一層土,有些發灰,在他原本白淨的小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起來吧。”
南宮偃月柔聲說著,美豔動人的臉上甚是平靜,彷彿一潭死水,驚不起一絲波瀾。
“本宮不喜歡看人下跪磕頭。”
她的聲音輕緩,宛如春風微微拂過,除了柔和,還是柔和。
聽著南宮偃月的話,廣祿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銀兩揣入懷中,弓著腰,低著頭,等著吩咐。
“方才你說,皇上去了憐美人宮中?”
南宮偃月隨意問著,手指輕輕撫摸著顧白送給自己的戒指。
白玉的質地很好,溫潤又不突兀,高貴又不俗氣,再加上上面雕刻細緻美觀的月季花圖案,很適合這個春季。
她一邊把玩著戒指,一邊心裡想著廣祿提到的憐美人。
上一世中,炎珏忙於政務,很少去後宮,除了假意寵幸宮女,堵上平南王送女兒的嘴之外,自己可從未聽過他在哪個宮裡留宿。
更別說,見過他喜歡誰了。
如今出來了位憐美人。
自己定要去會上一會,看看她是何方神聖,剩的自家傻弟弟被人騙了也不知道。
南宮偃月想著,便命令道:“帶本宮去瞧瞧這位憐美人吧。”
她妖媚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微揚,很是期待。
廣祿聽令,老老實實應了一聲,“是。”
他乖巧地走在前方,依舊半彎著身子,畢恭畢敬地給南宮偃月帶路。
想著懷裡的銀兩,廣祿就不自覺揚起笑臉來。
他不知道,今天說的話,將改變自己的一生。
他也不知道,像他這樣一個身份地位微乎其微的人,日後會成為這場權利鬥爭中,改變戰局的關鍵棋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