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偃月邊說邊笑,那模樣,一看就知道,做了壞事。
是的。
自然是做了壞事。
扶額的時候,她將手上的灰都一併蹭了上去。
現在,看著顧白那額間的一片灰黑色,還有臉上的幾道印跡,南宮偃月是忍俊不禁。
太好笑了。
這模樣,堪比上次畫的妝容,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著自家夫人笑得如此開懷,即便是聽出來了她話中的意思,顧白也沒有其它作為,只是隨著她,一同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顧白才開口問道:“夫人,氣可消了?”
“一般般吧。”
南宮偃月故作高深莫測地隨意說道,雙眸裡全是狡黠。
“何為一般般?”
“就是還行吧。”
“還行就是不生氣了唄?”
顧白下意識說道,看著她笑彎的雙眸,心裡早已有數。
“你說是便是吧。”
南宮偃月嬉笑一聲,用手指給方才的作品又添了幾筆。
“那夫人還要走嗎?”
顧白柔聲問道,默默地將南宮偃月的小手包裹在掌中。
她身子本就虛,手也帶的有些涼意,握在掌中,彷彿拿了一塊冰,透著一股子寒氣。
顧白弱弱的聲音落入南宮偃月耳中,讓她不由得心頭一顫。
她抬眸瞅著他,不禁耳根發熱。
這麼一看,顧白長的倒也不錯嘛。
她瞧著,一時失了神。
待回過神來,就發現顧白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和羞澀,南宮偃月急忙說道:“走。”
此話一出,顧白的眸子明顯的暗淡下去。
看他有些失落,南宮偃月又出聲說道:“不過,你要陪我去。”
她俏皮的說著,看向顧白的模樣,彷彿在欣賞一個美麗的玫瑰。
這玫瑰雖然漂亮,但它帶刺。
“去哪裡?”
顧白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他一邊問著,一邊將南宮偃月橫抱起來。
“為夫準備好了。”
聽得這話,南宮偃月輕輕嘆了口氣,眼眸裡卻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去雲泉,我要沐浴。”
她粉嫩的唇瓣微動,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雲泉在太谷居里,在鍾熠閣背後。”
雲泉這名字,顧白倒是頭一次聽說。
旁日裡南宮偃月沐浴,都是在華沁居,這一次,怎麼改到太谷居了呢?
未等他想明白,南宮偃月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我們走吧,我給你指路。”
顧白聽得自家夫人指令,乖巧地抱好南宮偃月,朝著太谷居走去。
雖說自影流來府,就帶自己熟悉了長公主府中所有房間和路徑,但顧白還是認認真真地,跟著南宮偃月的指示行走。
屋外細雨已停,兩人這麼走著,時不時拌嘴打趣,讓顧白不由得想起了,成婚前自己來到長公主府,不料看見南宮偃月沐浴那日。
那一日,南宮偃月還不是自己的夫人,只是一個讓自己好奇不已,充滿著神秘色彩的女人。
那一日,自己同夫人相互威脅。
自己還結結實實捱了自家夫人一掌,夫人還因此崴了腳。
指路時,自己還被罵了笨,如今想想,倒也頗為有趣。
同樣熟悉的路,同樣熟悉的人。
只是人的心境不同從前。
因為,現在,她是自己夫人了。
而且她,愛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