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依舊持續著,一點一點的不斷地惡化,越發靠近上一世的結局。
南宮偃月看著季淮安醜惡的嘴臉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的恨意便如同江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湧顯出來。
耳邊,都是季淮安和柳鶯鶯的譏笑聲,他們在嘲諷,他們在嬉笑……
就是因為他們,炎珏才會死的。
南宮偃月想要撲上去,將這兩個人生吞活剝,可她的身子無法動彈,一如當年。
她只能看著,雙眼瞪得老大,佈滿了血絲。
她恨吶!
她恨啊!
夢裡的季淮安一邊拿著劍,一邊走到南宮炎珏的屍體旁邊。
他將劍刺入屍體中,然後又拔出,又刺入,又拔出,反反覆覆,直到他的臉上全是南宮炎珏的鮮血,直到那毯子上全是紅色。
不要!
不要傷害他!
炎珏!
南宮偃月歇斯底里地喊著,叫著,直到發出了聲音為止。
“不要,不要……”
她細弱蚊蠅的聲音傳入顧白耳中,讓這個本就心中藏著擔憂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低頭瞅著懷裡的人兒,見她額上冒出了細微地汗珠,眉頭不禁微蹙。
是做噩夢了嗎?
怎麼又做噩夢了?
他想著,將南宮偃月抱得更緊了些。
“別怕,都是夢,都是假的。”
他輕聲安撫著,言語裡盡是溫柔。
他能感受到南宮偃月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有她言語之中的悲傷。
那無盡的傷感,彷彿一層灰濛濛的霧氣一樣,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眉頭緊皺著,唇瓣微動,聲音裡全是難過。
“炎珏,不要死,不要丟下姐姐。”
聽著她悲傷不已的話語,顧白也不禁難受起來。
他輕輕撫摸著南宮偃月的後背,像安撫一個嬰兒般,安撫著她。
“那都是夢,偃月,皇上是不會死的,一切都是假象,別怕,別怕……有我呢。”
他輕柔地說著,眉頭始終緊鎖著。
他沒有辦法。
顧白多希望自己可以進入南宮偃月的夢境裡,帶著她,從那段令她恐懼不已的場景裡逃離,可是,他不行。
他沒有這種能力。
沒有這種傳說中妖魔才有的特殊能力。
他是能用自己略顯笨拙的方法,輕聲安慰著懷裡微微顫抖的人兒。
“別怕,別怕……”
他不斷說著,希望南宮偃月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從而逃脫夢魘的控制。
他等著,候著,安安靜靜的。
然而,還未等到她掙脫噩夢,顧白卻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話語。
“不要傷害炎珏……”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錯信小人,害的國破家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這一世我不會重沓覆轍了……”
這些話前言不搭後語,聽起來莫名其妙,可卻讓顧白心裡那顆早已種下的,名叫懷疑的種子,發了芽。
這一世?
這一世是指什麼?
這個世界嗎?
顧白想著,看向南宮偃月眼眸裡不禁多了些許迷惑。
是時候,該問問清楚了。
她好似未卜先知的能力,時不時出現的噩夢,奇奇怪怪的話語,還有,那個找不到一絲痕跡的神秘線人……
夫人吶,你到底在藏些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