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抱著南宮偃月,急急忙忙地向姜守承的住處奔去。
他能感覺到自己懷中的人兒越發冰涼起來,她的身子很虛弱,臉色也很蒼白,就像上一次一樣。
若不是那微弱的心跳,她彷彿一具屍體。
怎麼會這樣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
短短一日,自己就差點見不到她了!
顧白堅毅俊美的臉上寫滿了焦灼,他的心一直懸著,慌張的不得了。
“偃月,偃月,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他剋制著自己的不安,對南宮偃月柔聲說著。
顧白的話落入南宮偃月耳中彷彿一根針一般,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過往的種種事情,最後定格在了長孫娉嫋送自己離開的那一刻。
“母后……不要……不要離開我……”
她呢喃著,聲音中帶著微弱的哭腔,聽得人心裡難受。
只有在毒素髮作時,她才會將保護自己的那層堅硬外殼卸掉,露出被包裹的,那個真實的,脆弱的自己。
看著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人兒,顧白不禁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纖細的手腕從衣袖中露了出來,那正紅色的曼陀羅花圖案處,黑色的細線正蠢蠢欲動著。
它在等。
等一個時機。
等南宮偃月失去意識。
瞅著微微波動的黑線,顧白的眉頭不經意皺了起來。
可他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上一次的教訓告訴顧白,自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此刻,他能做的,只有找到姜守承。
只有他才能幫助南宮偃月。
只有他才能讓自己心愛的人恢復生機。
快點,再快一點。
顧白不斷和自己說著。
他的身影極快,彷彿一陣風般,在夜色中掠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顧白才到了癸文街。
抱著南宮偃月,顧白一兩步便越過了牆瓦,來到了姜守承的院內。
“姜守承!”
他大聲喚著姜太醫的名字,臉上的焦慮越發明顯起來。
聽得有人喊叫,姜守承很是不悅地走了出來。
剛想張口問道,就看見滿頭大汗的顧白,還有他懷中虛弱不堪的南宮偃月。
姜守承急忙讓顧白進屋,自己則取來藥箱,替南宮偃月診治起來。
“還好,殿下還有意識,黑線沒有跑出來。”
他說著,拿出紫藤灰色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捏碎成粉,取一半量,放入水中,喂南宮偃月喝下。
然後,又將三根銀針刺入她的頭頂,待這一切完畢後,姜守承才舒了一口氣。
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南宮偃月,顧白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多謝姜太醫。”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姜守承深深鞠了一躬。
這番情景,讓姜守承也是一愣。
“將軍客氣,這不過是臣的分內之事。”
姜守承說著,拱手回禮。
“今夜,恐怕要在此打擾了,府上可有空房?”
顧白問著,眼睛卻一直看向南宮偃月。
“西廂房。”
姜守承說道,還未等自己給顧白指路,便瞅著他將南宮偃月抱起,大步走到了正確的房間。
顧白將她緩緩放下,看著她安穩的睡顏,心裡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減少。
這種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她的感覺,自己不想再有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