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季澤宮的表情管理瞬間崩盤。
“你再說一遍!是誰!”
他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眸之中盡是詫異和驚訝。
季澤宮這樣激烈的情緒,季淮安還是頭一次看見,一時間他不由得感覺心慌起來。
“沈……沈家。”
他結結巴巴地回答道,不自覺吞嚥口水,身子朝後縮了一下。
“蠢貨!你真是個蠢貨!”
季澤宮氣得不行,快步走到季淮安身旁,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現如今除了皇宮裡的傻子慧太妃是沈家人,其他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沒了!”
“不會的,不會的。”
季淮安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拉住自己父親的腳,強忍著骨頭斷裂的疼痛,開口說著:“素芝哥哥,沈勇說了,他們是當年偷偷活下來的,藏在了屍堆裡……”
“你可真是條好狗!被人家賣了還給人家說好話!”
季澤宮深深呼了一口氣,想要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然而,只要他一低頭,看見季淮安那張寫滿了愚蠢的臉,他就難以忍受,氣憤到覺得胸口疼。
“沈家上上下下,重來沒有一個男丁叫沈勇!”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蹬開季淮安,朝著牢門,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那一抹果斷決絕,那一份厭惡和嫌棄。
季淮安知道。
自己完了。
他不會救自己的。
一定不會。
沒有人會來救自己的。
自己就要死了。
這麼想著,季淮安忽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他癱坐在地上,背緊緊地貼著牆,雙眼無神地看著昏暗不已的大牢,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極為詭異,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帶著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笑聲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怪,直到他的聲音沙啞到不行,喉嚨又泛起陣陣疼痛。
他認命了。
就在他安靜下來時,李濟一臉平靜地走了進來。
其實,他是同季澤宮一起來的,只不過,方才他一直站在拐角處。
他緩緩走到季淮安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現在可謂是慘不忍睹的他,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地站著,觀賞著,像欣賞一個好看的雜技表演一樣,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
只不過,那黝黑的桃花眼之中,卻是深深的陰謀和算計。
季淮安看見李濟,也沒了心情鬥嘴和搭理,便緩緩躺倒,將身子縮成一團,忍著身上的疼痛,打算閉眼睡覺。
他這樣的舉動,只能體現出一點。
那就是,他放棄了。
瞧著這樣的季淮安,李濟卻開口了。
“他不會救你的,你心裡清楚吧。”
他的語氣極為平淡,沒有一絲感情,卻說的季淮安心裡一陣抽痛。
是啊。
他不會的。
自己知道。
可自己還是忍不住難受。
季淮安用手將耳朵堵住,不想再聽李濟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見狀,李濟忽的來了興致。
他蹲下身子,在季淮安耳畔輕聲言語道:“我將素芝,哦不,是沈瓊,放了。”
“話說,你應該不知道吧,其實,素芝才是陰謀的計劃者。沈勇不過是個執行人而已。”
他這話一出,季淮安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