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至,一轉的功夫便已經到了亥時。
從華沁居沐浴完畢的南宮偃月,正端坐在書房之中,忙忙碌碌地提筆寫著什麼。
明日,她就要獨自一人,去往臨雲峰了。
有些事情雖然在這三天裡反反覆覆地囑咐過白卉,但南宮偃月還是擔心這傻丫頭會被人欺騙。
所以,她打算將囑咐全部寫下,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這樣一來,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若是將細節全部寫下,不小心被旁人偷了,那所有的計劃就都會功虧一簣。
為此,南宮偃月思來想去,最終選擇了用暗語。
這種語言,是她十二歲回宮找到白卉以後,兩人用來溝通彼此小秘密時創造出來的,原本取自府中的一本名叫百草素錄的書。
選好了暗語,南宮偃月便一邊翻書,一邊書寫起來。
這不一會兒功夫,就寫滿了好幾張信紙。
在她的身旁,顧白正安安靜靜地,貼心地為她研磨。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南宮偃月身上,嘴角微微揚起,臉上盡是溫柔。
他已經陷入這美色之中,難以自拔。
南宮偃月寫著寫著,肩膀便痠痛起來,不由得放下動作,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臂膀。
這個動作落入顧白眼中,他立刻停下研磨,走到她身後,十分懂事按摩起來。
“休息一會兒吧,你臉色都蒼白了不少。”
他柔聲說著,眼眸裡全是愛意。
那彷彿泉水一般,帶著溫度的暖意,透著他寬厚的手掌傳來,讓南宮偃月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今日的事情,著實是多。
先是浴蘭節刺殺一事,後是顧白師姐一事,現在,還要忙著佈置後兩個月的計劃。
南宮偃月是真的有些乏了。
她想著,便聽話地應道:“好,就休息一會兒吧。”
說罷,她便靠在扶手椅子上,整個人放鬆下來,享受背後之人的專業按摩。
顧白的手藝十分不錯,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
南宮偃月曾好奇地問過他許多次,都被他左右言之的糊弄了過去。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南宮偃月更為好奇不已。
她一邊享受,一邊注視著顧白,瞅著他俊美的容顏,心裡忽的有一些悲傷。
過了今日,自己便要同他分開了。
這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她想著,那黝黑的眸子裡不禁泛起了一絲晶瑩。
瞅著自家夫人好像要哭,顧白急忙問道:“可是太用力,疼了?”
他的聲音溫溫柔柔,語氣裡還帶著一絲自責。
那滿是心疼的目光落入南宮偃月眼中,讓她的心不由得抽痛起來。
“嗯。”
南宮偃月小聲嘟囔一聲,淚水便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一顆一顆的寶石落在衣襟上,染出了一片圓。
“不哭了不哭了,我輕點。”
顧白連忙哄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淚水。
“嗯。”
南宮偃月又哼唧了一聲,溼潤的睫毛下上微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剛剛受了委屈的兔子,可愛極了。
她不敢多說,深怕方才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便只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
“抱。”
她小嘴一動,將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