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絳榕居,已經是亥時一刻。
夜色朦朧,萬物靜籟。
顧白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外,等著南宮偃月喚他進去。
他抬眸,看著深藍色的夜空,不自覺想到了在藥庫裡看見的月谷印記,陷入了沉思。
除了對南宮偃月身份的疑惑,還有對下藥一事的擔憂。
他轉過身子,看著房內那個消瘦纖細的身影,心不禁緊張起來。
給自己下藥是小,若是傷到了偃月,那該怎麼辦呢?
他想著,朝著夜色伸手一揮。
一個黑影便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那是顧白的暗衛,影流。
他快速移動至顧白身旁,低著頭,等待著吩咐。
“告訴闢無,將臣宴上的所有人都調查一遍,若是發現可疑人員,先暗中觀察,一旦確認,格殺勿論。”
顧白說著,他低沉又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彷彿一隻從冬眠狀態下喚醒的毒蛇。
那雙妖孽般的眸子裡帶著深深的寒意,圍繞在身上的死亡氣息在這一刻全部散發出來。
這個人看上去,活像地獄裡的閻羅,帶著陰沉的感覺,令人恐懼。
“是。”
影流乾淨利落地回應著,一個輕功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似乎聽得門外有些動靜,南宮偃月輕聲喚道:“顧白,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顧白瞬間收斂起自己暴虐陰冷的情緒,換上一副溫柔模樣,緩緩開口道:“沒什麼,不過是隻鴿子。”
鴿子?
南宮偃月一聽,鳳眸微轉。
難不成他又來信了?
不對,不是他。
畢竟說好了,一日一次。
難道是小灰自己送信去了?
南宮偃月仔細琢磨,很快便否定了剛剛的想法。
自己方才在書房被顧白打斷,還沒來得及寫完回信,小灰是不可能送信的。
正在她思索不停時,傳來了顧白有些委屈的聲音。
“夫人,我能進來嗎?夜裡著實有些涼。”
一聽此話,南宮偃月馬上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急忙說道:“進來吧。”
瞅著顧白身上單薄的模樣,南宮偃月不禁有些自責。
都怪自己想事情太入迷,都忘了顧白還一個人在門外站著。
瞧著南宮偃月眼眸裡一閃而過的愧疚之意,顧白快速褪去身上的衣物,鑽入了被子裡。
這平日裡見顧白上床,南宮偃月倒是習慣了,不過鑽被窩可是頭一次看見。
更何況鑽的還是自己的被子!
被夜裡寒風吹著,顧白的身子也有些微涼。
他一隻手放在南宮偃月的脖頸下方,一隻手攬上她的腰。
身子親密地貼在南宮偃月身上,帶著一絲冷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的臉已經紅透,眼眸裡還帶著些許慌張。
“你這……這是做什麼?”
她小聲說著,因為地方狹小,她的雙手只能放在胸前。
“快回你那邊去。”
隨著南宮偃月的話語,溫熱的鼻息撲灑到顧白懷裡,讓他不覺有些微癢。
“夫人,我冷。”
他說著,將南宮偃月抱得更緊了一些。
彷彿一隻受了傷的小獸,正貪婪地渴望著溫暖。
“我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聽著顧白語氣裡的小心和試探,南宮偃月的心不覺軟了下來。
算了,不過就一會兒嘛,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就一會兒哦。”
她說著,伸出手,也抱住顧白,回應著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