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也相吻著。
唇齒之間,皆是不捨。
就這樣吻了許久,顧白才緩緩放開懷中的人兒。
看著顧白深邃眼眸之中閃動的光亮,就如同夢裡的那片白光一樣,晃著南宮偃月的眼,也扯動著她的心。
她深情款款地注視著顧白,淚便不自覺從那框子裡流了出來。
一滴一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
看著心愛的人兒哭泣,顧白急忙出聲問道:“怎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為她拭去眼邊的晶瑩。
南宮偃月輕輕握住顧白寬厚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顧白,我好害怕啊。
好怕再也看不到你。
更怕你會因為我而傷心難過。
南宮偃月的唇被吻的有些微腫,那明亮動人的眸子裡全是溫柔,配上她的笑容,和還未乾去的淚,看的人不由自覺的心疼起來。
“傻瓜,我不是在你身旁嗎?”
顧白出言哄著,鼻頭也是一酸。
他知道,南宮偃月是擔心了。
他又何嘗不是呢?
可他們都一樣,一樣不可說。
因為一個人擔憂,總好過兩個人憂思。
說出來,所有的害怕就變成了雙份,大家的壓力也會增加。
這個道理,顧白知道,南宮偃月也知道。
她努力剋制自己心裡的惶恐不安,將一切不良情緒都收斂起來,藏在她那溫溫柔柔的,一片淺淺笑容之中。
“我知道。”
她緩緩說著,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笑意。
看著自家夫人眼中的笑,顧白也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先把衣服換了吧,當心涼著。”
他這話一出,南宮偃月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早已經被冷汗淋溼,貼在面板上,帶著一絲粘膩感,很是不適。
可是,這養心殿偏殿,那裡有合適自己的衣服呢?
還未等南宮偃月開口詢問顧白,只見他起身,從一旁的立櫃之中,取出了一身湖藍色羅裙。
羅裙的下襬上面,繡著細小精緻的絨花,遠遠看去,彷彿朵朵白浪,飄逸又靈動。
這衣服,同十二歲那年,南宮偃月回宮之日所穿甚為相似。
看著這衣服,南宮偃月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疑惑。
“顧白,這衣服是哪裡來的?”
“我看你夢魘出了一身冷汗,找養心殿的大宮女說了一聲,由她送來的。”
“阮蕪?”
南宮偃月小聲唸叨著,眉頭卻微微蹙著。
今日還真是巧。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操控一切,想要自己記起當年母后逝世的場景。
不論是今日靈堂的佈局,還是這身衣服,甚至是早已經瘋瘋傻傻的慧太妃……
南宮偃月接過衣服,一邊換著,一邊思索。
夢裡的那口棺材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想著,推開門,對著等在房外的顧白說道:“顧白,我要再去一趟靈堂。”
她的目光之中,盡是堅定。
像佈滿繁星的天空一樣,閃著微光,頗為迷人。
而那影影約約之中,被無數人隱藏的秘密,也同這星空一樣,在黑夜裡亮著,吸引著南宮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