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荼邊跑邊喊,那焦急萬分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平南王府。
終於,在平南王府落櫻居中,方荼找到了平南王。
“王爺,大少爺被……被關進大牢了!”
正在同李濟討論季傢俬鹽一案的季澤宮一聽此話,頓時眉頭緊皺。
他的嘴角下垂,眉毛成倒八字,鼻孔也微微張大,墨色的瞳孔收縮著,就連同手指上細細的汗毛都豎立起來,整個人像一隻發狂的獸,隨時都有可能取人性命。
方荼嚇得急忙跪在地上,不敢多說一句話。
大約過了一刻鐘,季澤宮才平靜了下來。
“具體出什麼事了?”
他低沉的語氣裡帶著些許不悅。手中的茶杯因為握得太緊而產生了細碎的裂紋,杯中的水一點一點滲透出來,有些溫熱。
“回稟王爺,前幾日少爺給大理寺少卿葉凡等人行賄,今日被告到了督察院。”
一聽“督察院”三字,季澤宮心中一下子明瞭了。
看來,錢江海這個老東西選好隊了!
他眼眸下垂,手中的力氣不由得又大了些。
只聽得一聲響,茶杯已然碎成了幾片。
“行了,你下去吧!”季澤宮瞟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方荼,不耐煩地說道。
方荼慌慌張張地起身退下了。
待方荼離開以後,李濟才緩緩開口道:“父親,您可是想好了對策?”
只見季澤宮冷哼一聲,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對策?為了一個廢物嗎?”
李濟看著季澤宮的反應,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
果然,這個男人從來不會顧忌什麼骨肉親情,在他的眼裡人只有有用無用一說。
李濟雖然心裡這麼想著,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心繫兄長的樣子。
“父親,大哥也是為了季傢俬鹽一事才這麼做的,雖然事情是魯莽了一些,不過出發點總歸是好的。若是父親將大哥置之不理,那麼前些天打點的那些官員一定會覺得父親心狠手辣……”李濟頓了頓,繼續道:“因為這件小事耽誤了季家大業就得不償失了!”
季澤宮思考了片刻,終的接受了李濟的提議。
“來人,備轎,去督察院!”
看著離開平南王府去往督察院的季澤宮,李濟也默默地出了府。
只不過,他去的地方並不是督察院,而是刑部。
刑部主事吳訥和李濟是六部中年齡相仿的,平時話題自然也就多了起來,這麼一來一往便成了“好友”。
幾日前,吳訥被請去聚賢酒樓,回來就將此事告訴了李濟。
李濟便和吳訥商量好,先按兵不動,看看事態發展如何。
就在李濟前往刑部的同時,吳訥正在議事廳裡看著那日從聚賢酒樓離開後,長公主的婢女遞給自己的紙條。
這紙條上只寫了短短几個字。
“保住季淮安。”
吳訥在房間裡惆悵著,若是單單季家販賣私鹽一事,季淮安落得個全身而退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可現在季淮安居然愚蠢到自己去行賄,最關鍵的是還被大理寺少卿告到了督察院。
這事情的難度係數瞬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這要是一不小心,可能連自己的官職都沒了。
吳訥心裡想著,看來只能等李濟來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