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低著頭,昏黃的光影映在他臉上,增加了一份神秘感,讓人更難揣測他的心思。
闢無不敢多言,他雖然不知道主子派凌雲去尋找神巫一族的用意,但他知道,那張信紙,已經將結果表現得明明白白。
黑色,未果。
主子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差,自己最好不要說錯話。
闢無沉默著,顧白也沉默著。
空氣裡安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清。
半晌,顧白開口問道:“邊疆戰事如何?”
“凌雲已經按照吩咐在邊疆各城池中進行佈防,目前情況良好,先前北疆連夜偷襲多個城池,殘殺士兵的現象再未出現。”闢無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回覆道。
“讓凌雲帶三千精銳,從蛇城出發,潛伏到鹿海城,等待時機。”顧白說著,繼而補充道:“切記,夜裡行軍,白日不可動。”
顧白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他的語氣平穩輕柔,卻帶著冬日裡的凜冽感覺,讓人聽來,頓覺寒意入骨。
他一邊吩咐,一邊從書案上拿出一張普通質地的空白信紙,奮筆疾書起來。
墨汁在白色上肆意遊走,形成一個個矯若驚龍的文字。
他將信寫好,裝進信封,用紅蠟封好,遞給闢無。
“給代城守城將軍,關奉軍大人。”
“是。”闢無接過信,轉身就要離去。
忽然,他想起木潼今日早晨,看見方荼在桃花酒肆門前痛哭流涕一事,便開口說道:“爺,還有一事。”
“說。”
“今日木潼上街,看見方荼哭訴自己上當受騙,還被耀通布莊的劉掌櫃氣暈過去。據說,劉掌櫃和康煙布坊的王掌櫃是連襟,兩人私底下都是平南王的走狗,為季家壟斷布料行業。爺,用去收拾一頓這個劉掌櫃嗎?”
闢無的眼裡略帶期待,畢竟明目張膽地欺負壞人,這事兒他著實喜歡。
聽著闢無的話,顧白不由得冷笑一聲。
方荼是她的人,自然不可能受點打擊就崩潰痛哭,不然也不會為南宮偃月所用。
更何況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多眼雜的酒肆門口。
這麼明顯的做戲,一定是南宮偃月親自指示。
她做事向來都是穩妥全面,這次應當也是如此,既然這樣,自己便不摻合,安安靜靜看戲。
若是真大意,自己在幫她收拾殘局就好。
反正,只是區區一個布莊,一夜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既然自己能看出來,平南王也能明白,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真是讓人好奇呀。
顧白想著,出口而出,沒有半點猶豫。
“不必。”
此話一出,闢無很是疑惑。
按道理說,主子應該為了長公主殿下,讓自己去教訓才是,這回怎麼又不用了?
“為什麼……”闢無話音未落,便覺不妥,急忙閉嘴,他抬頭一瞧,便對上顧白的一雙冷淡眸子。
顧白薄唇微動,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下去領罰。”
看著闢無略帶可憐,默默離開的模樣,顧白不由得感嘆。
和木潼待久了,闢無都八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