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荼想到這裡,心裡便有了主意。
他裝作憤恨的模樣,晃晃悠悠地扶著牆起身,然後踉蹌兩步,向前一撲,死死抓住劉掌櫃的衣襟,大聲質問。
“你們這些人,先是騙我那流光月影佈會火,讓我同康煙布坊定了高價購買協定,後來又故意斷我貨源,偷偷摸摸假用他人名義,以更高的價格給我出售,還我讓我以為自己得到了上好優質布料,搞得我用全部身家收購。要不是我今日得知這種布是北疆人穿的,在京都根本就不會火,你們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啊?”
方荼咆哮著,他的雙眼凸起佈滿血絲,看起來十分怕人。
怒氣混合著酒氣,若不是他實在沒有力氣,他恨不得將劉掌櫃咬死。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借他人名義高價給你出售布料了?”
劉掌櫃反駁道,但他心裡根本不在乎方荼詆譭自己,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利益。
在方荼一連串的聲討中,劉掌櫃只注意了一句話。
流光月影布不會火。
流光月影不會火?當真嗎?
可這大火的訊息是王掌櫃告訴自己的,更何況王掌櫃是平南王府的人,向來訊息準確。
這次還是因為自己同王掌櫃的連襟關係,他才悄悄告訴自己,讓自己在康煙布坊訂購了上千匹流光月影布,若是方荼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可是一大筆損失啊!
劉掌櫃雖然不相信方荼,但不由得心裡犯嘀咕,對這個先前流光月影會大火的訊息產生了懷疑。
方荼沒有理會劉掌櫃的質疑,而且繼續說道:“我方荼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你們這些人這般聯合起來害我!可憐我上有癱瘓加床的老母,下有五歲孩童,辛辛苦苦省吃儉用才攢夠做小本生意的錢,現在全都沒了!沒了啊!”
他老淚縱橫的模樣甚是惹人同情。
人群裡不時的有人為他感到難過。
劉掌櫃將內心的疑惑隱藏起來,嫌棄地推開方荼,看著他癱倒在地的模樣,便肆意嘲笑道:“那是你蠢笨,怪得了誰?”
大家看著可憐兮兮的方荼,又看著略有些盛氣凌人的劉掌櫃,頓時同情心氾濫。
“這耀通布莊的掌櫃這麼壞,布料能好到哪裡去。”
“是嘍是嘍,可不嘛。”
“黑心人的黑心布,我才不敢穿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明裡暗裡擠兌劉掌櫃。
“你們瞎說什麼!我耀通布莊的布可是京都出了名的,你們愛買不買,不差這點錢!”
劉掌櫃氣急敗壞地說著,他一邊說,一邊推開人群,打算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方荼原本癱坐在地上,叫劉掌櫃要離開,便爬著抱住他的腿,大聲喊著,“你不能走,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他歇斯底里,絕望至極。
“滾開!”
劉掌櫃厭惡地將方荼踢開,揚長而去。
方荼指著他離開的方向,氣喘吁吁道:“你……你……”
突然,他感覺兩眼一黑,整個人向後倒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