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光線昏暗,幾盞搖曳的燭火在角落裡發出微弱的光芒,彷彿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蘇甜甜此時指著一個躺在血泊裡的女人,幾乎失聲的喊了一句:“阿媽!”。只看那蘇甜甜的母親,平日裡應該是個端莊慈祥的婦人,此刻竟毫無生氣地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身體周圍蔓延著一灘暗紅色的血跡,早已乾涸凝結,如同一幅猙獰的死亡畫卷。不遠處,幾位家族中的長輩也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面容扭曲,似乎在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與折磨,有的則瞪大了雙眼,空洞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彷彿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景象。
蘇甜甜只匆匆瞥了一眼這如地獄般的慘狀,嬌弱的身軀便猛地一晃。她的雙眼瞬間失去了光彩,彷彿靈魂被抽離,緊接著,雙腿一軟,整個人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向前栽倒,徑直暈了過去。
我的心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慌亂如麻的情緒緊緊纏繞著我。顧不上許多,我急忙將不省人事的蘇甜甜輕輕抱到旁邊的一塊空地之上。蹲下身子,手指微微顫抖著觸碰到她的手腕,努力定了定神,集中精力去感受那微弱的脈搏跳動,片刻後,長舒一口氣,還好,只是暈了過去。
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一個廢棄的紙盒上,我迅速走過去,用力折下一塊紙板,回到蘇甜甜身邊,對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地扇動起來,同時另一隻手掐住她的人中,一下又一下,動作不敢有絲毫懈怠。隨後,我又拿起水瓶,擰開瓶蓋,緩緩將瓶口湊近她的唇邊,極其小心地餵了她兩口水。在我的一番努力下,蘇甜甜終於緩緩睜開雙眼,意識逐漸清醒過來。
我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連忙湊近她,滿臉關切地問道:“老婆,你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了嗎?”然而,她只是雙眼泛紅,眼神裡滿是哀傷與痛苦,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眼角滑落,卻一句話也不說。看著她這副模樣,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厲害。我伸出雙臂,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裡,右手緩緩抬起,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打,試圖安慰她,可喉嚨裡卻像被堵住了一般,那些原本想好的安慰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
據蘇甜甜之前所說,上山的路徑僅有一條。而剛才我們順著山路上來的時候,我仔細留意過,並沒有發現有大量的腳印,這情況太過蹊蹺。細細思索一番,不難推斷出,爭鬥大機率出現在蘇家內部。蘇甜甜如此聰慧,想必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她的心上。
此刻,她雙手突然使勁地摟著我,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與恐懼都透過這擁抱宣洩出來。緊接著,一聲飽含痛苦與壓抑的“啊”從她口中喊出,隨後,便是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在寂靜的山林裡迴盪,揪人心絃。
就在這時,寂靜中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靜謐得有些詭異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像是有人不小心踩中了樹枝的聲音。我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眼神中充滿警惕,迅速觀察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緩緩將蘇甜甜扶起,雙手緊緊握拳,全身的肌肉都處於備戰狀態,時刻準備抵禦一切可能出現的外來威脅。我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動靜傳來的方向,最後,目光鎖定在祠堂大廳裡面的一個桌案下面。
“誰?出來!!!”我強抑著內心的不安與疑慮,深吸一口氣,而後鼓足勇氣大聲喊道。聲音仿若洶湧的波濤,在空曠且略顯陰森的祠堂裡劇烈迴盪,每一個音節都攜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警告,似乎要將這祠堂中隱藏的秘密與陰霾一併驅散。
剎那間,寂靜被打破,只見那桌案下的一扇暗門緩緩開啟,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嘎吱”聲,一個女人的身影從裡面徐徐鑽了出來。我的視線瞬間被吸引,當我終於看清她的面容時,心臟猛地一縮,頓時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女人竟然跟躺在血泊裡的蘇甜甜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女人的臉上,慌張與謹慎如濃重的墨彩肆意塗抹,她的目光猶如受驚的野兔,警惕地看向了我們。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直到她的視線觸及蘇甜甜的那一刻,她的神情瞬間變幻,像是在無盡黑暗中突然捕捉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又似在絕望的深淵裡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聲嘶力竭地哭著大喊了一聲:“甜兒!”隨後,便不顧一切地如離弦之箭般朝我們飛奔而來!
蘇甜甜聽到這聲熟悉而又久違的呼喊,嬌弱的身體猛地一震,猶如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她連忙睜大眼睛,目光急切地看了過去。在看清女人的瞬間,臉上原本濃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