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陳行甲的住所,陳行甲親自泡茶,與羅祥暢聊了一番。
兩人一見如故,一點都沒有陌生感,對於一些問題的看法也很接近。
在閒聊了半小時左右之後,羅祥問道:“陳先生在這邊觀察了也比較久,你對特區有什麼看法?”
陳行甲淺笑了一下,先是喝了口茶,然後才說道:“不瞞你說,我對蘇哲的施政理念,總體還是比較認可的。”
“哦?此話怎講?”
陳行甲緩緩道來:“我在這裡半月有餘,每天都出去和各行各業的人聊天,據我觀察,大家對特區的大環境還是比較認可的。對於蘇哲這位大富豪當元首,也抱有很大的期待。”
羅祥點點頭,說道:“這很正常,目前特區總人口也不過數十萬,蘇哲這麼有錢,老百姓第一反應就是他應該不會過分剝削,第二反應是他這麼有錢,隨便投資點專案,就能提供很多就業崗位了。但這說明不了蘇哲就是一個稱職的元首。”
陳行甲笑道:“看來,羅老師對於蘇哲行殺戮之事,還心有芥蒂啊。”
羅祥低頭喝了一口茶,眼神肅穆,嘆了口氣,說道:“唉,我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我擔心他太著急了。治理這種事,太著急了,也不是好事。社會風氣不是一天兩天形成了,他這樣一下子把一個階層得罪死,是很容易遭到反噬的。”
“太多的歷史告訴我們,改革家,往往不會有好下場。隨便一把冷槍,可能都會終結他。”
陳行甲此時也收起了笑容,說道:“的確如此,蘇哲是有雄心壯志的,其志如高山。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年輕的大富豪,已經站在人生巔峰了,不享受人生,反而想要打造一個清明世界。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又是何必呢。”
羅祥反而笑了,說道:“那你當初不好好從善如流,跟那些人叫板,又是何必呢?”
“哈哈,你這話把我將死了。”
羅祥又說道:“其實本質上,蘇哲是一個非常現實的理想主義者。他心懷百姓,也知道百姓疾苦,所以他想要創造一個相對公平,沒有壓迫的特區。但同時,他深知階層之間的天然對立,不是靠感化就能完成理想的。所以,他才用雷霆手段,向所有階層宣告他的意志。這是在用強權壓制權貴階層。”
陳行甲問道:“你是怕,權貴階層會抱團反抗,暗地裡搞事?”
羅祥點頭道:“非洲大陸上,先驅者的戰友都能為了權力背刺,製造政變奪權。蘇哲要給老百姓活路,勢必就會讓權貴難受。他這種武力清洗,很可能招來同等對待。”
陳行甲寬慰道:“蘇哲是有大氣運之人,聽說狙擊槍都沒能要他命,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人不可能一輩子走運的,現在的情況是,蘇哲已經用刀了,他和特權資本階層的關係已經徹底對立。唯有將特區的快速按照他的理想,進入軌道。讓絕大部分人都感受到受益,證明蘇哲是對的。大勢之下,魑魅魍魎才蹦達不了。”
陳行甲咀嚼了一下羅祥的話,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發展的紅利是可以很大程度上消除矛盾的。民間不是有句話嗎,我現在只想搞錢,哪有什麼心思搞別的。”
羅祥順著話頭說道:“可發展說來容易,真的幹起來哪有這麼容易。特區的底子一般,最大的問題是,各方面都缺人才啊。尤其是治理人才,這次殺了這麼多貪汙分子,也能看出,這裡的官員素質並不高。”
羅祥雲裡霧裡扯了一大堆,終於說到正事上了。
高手說話就是不一樣,談話就跟下棋一樣,步步為營,因勢利導。
陳行甲也說出了這一段時間的感受:“總體看來,其實也沒那麼嚴重。這種事我看的太多了,起碼有一部分軍隊出來的人,還是非常廉潔的。不像我當年,拿著高射炮,都找不出一個好官。”
“哈哈,看來行甲你的耐受力已經練的非常高了。”
“都是悲催事,不堪回首啊。”
羅祥笑完,不經意的問道:“聽說蘇哲想叫你來當新城的市政主官,你怎麼想的?”
陳行甲笑了笑,說道:“蘇總抬愛,我這把老骨頭,真沒想過還能有再次從政的機會。”
“你可不老,現在應該叫年富力強,大有可為。如果你來當這個滄月城的主官,我相信蘇哲的理想,會更快的實現。”
“哈哈,羅老師千萬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哪有這種水平。”
“行甲你謙虛了,就憑你剛正不阿的性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