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是日傍晚,紅霞漫天。
&esp;&esp;陛下讓我押送軍資去燕北,後日便出發。
&esp;&esp;後院裡,裴瑕語氣平靜地丟擲這個訊息,卻如一塊巨石投入湖裡,激起一片浪花。
&esp;&esp;沈玉嬌驚得一抖,繡花針扎入指腹,下意識嘶了口涼氣。
&esp;&esp;瑩白指尖迅速冒出一顆血珠。
&esp;&esp;裴瑕濃眉折起,彎腰察看:可還好?
&esp;&esp;就紮了下,沒事。
&esp;&esp;沈玉嬌指尖放在嘴裡含了下,抬眼看向面前焦急的男人,她眉間也凝著一絲沉重憂色:陛下不是已經任你去洛陽,這差事如何就落在了你頭上?
&esp;&esp;燕北之地,大雪極寒,如今又起了戰事。
&esp;&esp;去了一個謝無陵,又要去一個裴瑕。
&esp;&esp;明明是坐在溫暖寢屋裡,沈玉嬌卻遍體生寒,一顆心也搖搖晃晃,惴惴不安。
&esp;&esp;裴瑕握著她的手坐下,細看她指尖沒再流血,眉宇稍舒:大抵是舉薦那三人,各有各的難處。
&esp;&esp;沈玉嬌蹙眉:哪裡是難處,分明是貪生怕死。
&esp;&esp;這話有些道理,但也不全是。
&esp;&esp;裴瑕與舉薦那三人皆有來往,知曉他們並非怯懦鼠輩,只是人有牽絆,並非人人都能做到拋家舍業、一心為國。
&esp;&esp;燕北苦寒地,太平時尚且無人願去,何況此等非常時期。
&esp;&esp;人哪有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