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與李相夷一同長大學藝的師兄單孤刀。但喬婉娩既不在他身邊,也萬萬不會有害他之心,而單孤刀更是早已被害死。
那麼往下數,就是曾與李相夷結義的護法肖紫衿,與李相夷年紀相仿甚是投緣常常相談至深夜的雲彼丘了。此外還有紀漢佛、白江鶉、石水諸人。
這幾人此次均隨李相夷出戰,肖紫衿甚而還被喬婉娩囑咐過去照顧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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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聯想到這數日來門內發生的諸多事情,以及方才肖紫衿在她面前的表現,喬婉娩不由脫口而出——
“難道是紫衿?”
李相夷也嚯地睜大了眼。
他在歸來的途中,細細盤究過下毒之人會是誰,肖紫衿也曾被他列為嫌疑人選,但一來肖紫衿素來好大喜功,剛愎自用,卻不曾發現有何小人行徑,還幾次三番鄙夷過下毒的行徑;二來肖紫衿本已是四顧門門主之下的第一人,正道之人名望甚高,但若李相夷出事,他卻也無力執掌四顧門,事實也證明了,肖紫衿最終只能解散四顧門。
他思索了一番,只覺得肖紫衿並不會做此並無收益的事情,並且念在二人的結義之情上,將之排除了。
喬婉娩已說起這些時日來肖紫衿的所作所為,他不由坐起身來,腦中念頭一閃而過——若是肖紫衿的目的,並不在四顧門呢?
他一出事,肖紫衿就對著喬婉娩大獻殷勤,其用意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肖紫衿為何能如此肯定李相夷回不來了?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叩門聲。
喬婉娩與李相夷對望了一眼,屏住了聲息。
叩門聲便轉為重重的拍門聲,來人疾聲高喊:“婉娩,婉娩!”
是肖紫衿!
他為何在此時突然前來?
難道是發現了李相夷的行蹤?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繼而“嘩啦”一陣響動,肖紫衿見屋內無人應答,竟抬腳踹開了門,搶入屋內,口中大聲嚷著:“婉娩,你還年輕,李相夷死就死了,你的日子還長著!”
他奔到內屋門口,卻見喬婉娩正襟危坐在榻前,身後床帳層層疊疊看不分明,美人兒柳眉倒豎,正對他怒目而視:“肖紫衿,請你自重!”
肖紫衿張口結舌,半晌才訕訕地道:“婉娩,我實在擔心你。”
喬婉娩伸手向床帳按了按,站起身來,冷笑道:“原來我在肖少俠眼裡,是個只會尋死覓活的人麼?”
“不是的。”肖紫衿說出這三個字後,忽而發覺自己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了,不由怔了怔。
他本不會如此失禮,但今日喬婉娩忽然對他不冷不熱甚是疏離,他思忖良久,終究放心不下,繼而親自前來瞧瞧。他在屋外等候良久,遲遲不見喬婉娩來開門,暗道不好,只怕喬婉娩真要尋短見,便不管不顧地衝了進去。
喬婉娩顯然已經對他動怒,他臉色變了變,只得道了歉,轉身離去。
紫衣長劍終於消失在門後,喬婉娩鬆了口氣,隨後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那扇門歪倒在地上,這番動靜,只怕很快就要招來其他人。
喬婉娩擔憂地轉過身,只見李相夷身著薄衣,赤足立在床榻前,頗有些搖搖欲墜,卻是緊握雙拳,目眥欲裂。
少年閉了閉眼,既憤怒又失望,恨恨地道:“沒想到真的是他。”
“他竟敢對你……”他忽然頓住了,很快又道,“東海一戰前,他曾無故外出了兩個時辰,我罰他在帳中思過,然後隨漢佛出戰戴罪立功,彼丘還為他求情,只怕是那時就與金鴛盟勾結上了。”
李相夷越說越恨:“若我出事,四顧門就以他為首,你我素來對他信任,他便可借我的名義行事,阿娩你不在場,只怕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而且他還散佈你多番殉情的謠言,這樣一來,大家只會加派人手看護你……”
他說著說著又劇烈地咳起來,似乎又要勾起那碧茶之毒。
喬婉娩忙扶他在榻上坐下,李相夷喃喃道:“怪不得我一路前來,發覺院子外多了不少人。”
他凝目注視了喬婉娩半晌,又道:“肖紫衿安排好這一切,只會讓你更加不能知道這一戰的實情,所有人只怕都會合起夥來欺瞞與你,這時他若是對你編造一些話,你自然也是分辨不出,只會更加信任於他。假以時日,他奸計得逞,你即便發現了真相,也已深陷其中,難以抽身。真是好兄弟,好算計!”
他每說一句,喬婉娩的臉便白了一分,越聽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