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剛一出現在議事廳,就見群豪以或期盼或嫉羨或冷眼旁觀等等的神色向她看來。
她心知只怕自己不在的這一個時辰裡,只怕眾人有了什麼決議,當下面上不顯,神色自若地在廳上那空座上坐下。
果然,她很快便聽到方而優告知了適才眾人的提議。
霍破厄又重重地咳嗽了數聲,道:“這等為武林除害的大事,謝賢侄不會拒絕吧。”
謝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不明,只淡淡地道:“當然不會。”
霍破厄似乎就在等著她這句話,又重重地咳嗽了數下,道:“老夫此時重傷未愈,怕是還得多多辛苦謝賢侄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謝賢侄一向巾幗不讓鬚眉,想來是能幫大家揪出這等惡徒,還武林一個安生。來來,我們先預祝謝賢侄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謝思聽著他這不倫不類的恭賀話語,實際上又點出了她年紀極輕,又強調了她女流身份,但是又將她吹捧得極高,不由在心底冷笑一聲,淡淡道:“那卻之不恭了。霍伯伯養傷要緊,這等勞心勞力的事就交給小侄便好。霍家姐姐和弟弟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出來歷練歷練,不知霍伯伯意下如何?”
霍破厄怔了下,卻見雲青峰笑了笑,道:“謝賢侄這個提議極好,霍老哥你家的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武功也很不錯,如今謝賢侄坐鎮,正好叫他們經歷經歷,霍老哥你也好安心養傷,就應了吧。”
方而優也在附和,霍破厄見眾人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心知自家孩子能力庸常,只怕到時候謝思將事情做了幾番,霍家姐弟還連一頭霧水,可是既然自己看起來是傷重欲死,也不能在這等人手充足的情況下還擺出逞強的架勢來,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頭。
然而,血域天魔卻就此如樹葉進了森林,再也尋覓不見他的蹤跡。
江湖上,眾多幫派卻正雞飛狗跳,亂成一片。
謝思一拍桌案,那白瓷茶杯跳了起來,在地面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霍家姐弟卻是一臉不在乎地看向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謝姐姐,雖說你年紀大了些,可是這事是你我兩家牽頭去辦,你在那裡什麼也不做,還好意思說我們追查麼?”
“你這等阻攔,是不是與魔頭有勾結呢?”
“我看也是,發現趙盟主身死的正是喬江亭,這可是謝家的姻親,誰知道趙盟主的死與他有沒有瓜葛,謝姐姐還死活攔著我們不對喬江亭用刑。”
謝思聽他二人如此說,更是怒不可遏,道:“胡鬧,你們是生怕江湖還不夠亂嗎?如此毫無根據地亂動手,你們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追查魔頭?”
卻見霍家姐弟冷笑一聲,又道:“謝姐姐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可是好好地將李相夷那小子放走了呢,也答應了謝姐姐不去雲隱山找漆木山,若真是亂來,這個小子先是發現了趙盟主身死,又手持謝氏令牌擾亂視聽,還與血域天魔定了戰約,瞧著可有問題得很呢。”
“不錯,那小子還和喬家妹妹不清不楚,謝姐姐可是存了包庇之心?”
謝思聽他們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道來,卻是笑了笑,道:“說吧,你們今天又想對哪家下手?”
霍家姐弟道:“這是追查武林魔頭,謝姐姐怕是已經糊塗了,還是多歇一歇吧。”
“也好,我就歇一歇。”謝思冷笑了下,淡淡道,“霍家一向講究修身養性,武功也講究剋制修心,不知你們練得如何了?”
“那就不勞謝姐姐費心了,我們自然不會荒廢的。”
謝思笑了笑,道:“血域天魔與李相夷的對決日子,已經不足三個月了。保不定,下一封戰書,還是霍家。”
“那是不可能的,血域天魔從來不會回頭去挑戰。”霍家長女微微一笑,“倒是謝氏可得小心了。”
她這大半年來成長迅速,完全不見當初怯生生的模樣,嘲弄地看向謝思,道:“我聽說,李相夷和喬妹妹這些日子一直書信不斷,謝姐姐怕是得想想,到時候該怎麼安慰喬妹妹了,哦,說不定,那小子到時候發狂殺人,謝姐姐又要出手救人,還是少操勞些,多養養心神,謝叔叔可是對喬妹妹疼愛的得很,他好不容易被謝姐姐救回了一條命,若是聽說喬妹妹有了什麼不測,到時候可難保出什麼事。”
二人一心激怒謝思,卻見謝思微微一笑,道:“你們是算定了李相夷會輸?”
“不然呢?”
謝思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向她已漸漸掌握了線索的霍氏姐弟,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