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與血域天魔這第一次相見的情形,江湖上所知甚少。
華山掌門崔秋石對此三緘其口,面對眾人的多番疑惑,也只勉為其難地透露了血域天魔與李相夷約定一年後決戰雲雲,再多的卻是怎麼也問不出了。
這事對於錢塘趙家大宅裡的諸位賓客而言,完全是毫不起眼的一件小事,趙宣移問了下崔掌門平安之後,卻見廳堂裡已經重新收拾了一番,宴席重開,賓主盡歡。
至於幾個時辰前的不速之客,各位江湖上的大人物都很知趣而識相地當作不曾出現過,一時之間,只聽諸如“壽比南山”“福如東海”“長命百歲”之類的詞語不絕於耳,眾人向壽星敬酒,趙宣移來者不拒,一飲而盡,也不知喝了幾百杯,倒讓在場群豪紛紛暗贊趙盟主酒量甚豪。
然而,首席的一個位子在筵席重開後,便一直空著。
霍破厄已被安置在客房,由其自家親眷弟子看護。
這一桌的餘下八人沉默著,偶有人持箸吃菜飲酒,也是瞧著沒滋沒味的。最後,還是雲家的家主雲青峰開口道:“就這麼放走了?”
謝氏的少主謝思年紀極輕,一直遵從著江湖晚輩少說話的原則,此刻卻是冷笑一聲,道:“雲老伯方才那一手,可是俊得很,可惜連魔頭的衣角都沒沾到,不然憑著淮南雲家的絕技,起碼也可造成重傷,可惜啊可惜。”
她未等雲青峰發怒,便將面前的那杯酒一飲而盡,便以不勝酒力為由,徑直離席而去。
雲青峰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謝思離去的身影,道:“謝家也是沒人了,讓這麼個女娃娃出來,一點規矩都不懂。”
然而,卻無人應和他,方而優撫著三牙長鬚不言,少林武當二位高人一向不輕易開口,此刻更是沉默是金。華山掌門崔秋石自重新入席後就一直自顧自地發呆,只怕連席間動起手來也不一定引起他的注意。
只餘下峨眉掌門琴陽子倒還是可以搭話,雲青峰卻是瞧了眼師太平和的面容,心知謝氏與其交好,自己若是開口抱怨,說不得自找沒趣,便味同嚼蠟地又吃了幾杯酒,待要學謝思離席,卻又猶豫起來,只得又賴在座椅上。
卻說謝思離席之後,便去鄰席討了杯酒,對著席間的一位年輕公子疑惑地道:“怎麼不見娩娩?”
她所詢問的正是喬婉娩的胞兄喬江亭。
只見喬江亭對著身旁的空位嘆了口氣,道:“方才魔頭這麼一鬧,小妹受了些驚嚇,去歇息了。”
謝思道:“那我去瞧瞧她。”
她說罷便要前往客房,卻見喬江亭又叫住了她,謝思疑惑地被喬江亭拉到了一旁,才聽到他吞吞吐吐地道:“小妹現在怕是有些不太方便,謝姑娘要不明日再去……”
謝思越發疑惑起來,悄聲道:“可是娩娩遇上了什麼麻煩?無妨,你們如果不方便的話,交給我。”
“倒也不是什麼麻煩……”喬江亭又嘆了口氣,“你我兩家本是姻親,我也不瞞著你,方才魔頭離開的時候,小妹追了出去……”
“好膽色啊!”謝思讚道,“你怎麼又說她受了驚嚇?”
喬江亭道:“你不知道她多無法無天,為了一個野小子,竟然拿著你我兩家做擔保,給那小子求了個情,讓魔頭明年再與他比試,我趕過去時候,正好聽到魔頭答應了……”
謝思已經聽得呆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道:“你老實說,娩娩現在是不是和那個小子在一起?”
“不好說,小妹自己說受了驚嚇,要回屋去休息下。”喬江亭壓低了聲音,“這話有幾分真,謝妹妹你心裡有數吧。”
謝思微微一笑,道:“你故意說與我聽,是不是要讓我幫忙去瞧瞧?”
喬江亭微笑道:“難道謝妹妹不想去看看?”
謝思笑道:“本來我是要去找娩娩的,你這麼說,我可就不去了。”
喬江亭奇道:“為何?”
謝思道:“娩娩顯然對那小子上了心,你們不願意,讓我去做這個壞人,我才不去呢。”
喬江亭道:“倒也沒有不願意,只是娩娩現下還小,那小子人品如何還不知道,所以想讓你幫忙去瞧瞧。”
謝思道:“你這親哥哥不去,倒讓我去?”
“我和爺爺暫時沒挑出什麼毛病,”喬江亭只得將實話說了出來,“所以才想讓你幫忙掌掌眼。”
謝思斜睨了他一眼,笑道:“若是我也挑不出毛病來,你們打算如何?”
喬江亭嘆了口氣,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