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壽村是個依山傍湖的村落,有山有水,有魚有獸,土地也算肥沃,灌溉也屬便利,本可以是個極好的自給自足的富裕村子,然而,李蓮花從村中數處田間走過後,惋惜地嘆了口氣。
“這一路走來,你嘆了好幾口氣,”喬婉娩忍不住問道,“是為了什麼?”
李蓮花用劍柄撥了撥眼前的雜草,露出地下的黑土地,正色道:“如此好的土地,竟然荒廢了,實在可惜。若是用來種些蔬菜或是糧食,想來收成極好。”
“耕織讀書,自得其樂,看著雖好,卻不是他們想要的。”喬婉娩柔聲道,“富貴迷人眼,急流勇退的古往今來都極少,更何況那些從未體驗過浮華的人?‘日上三竿眠不起,算來名利不如閒。’你稀罕,他們可不覺得,人生吶,總是鏡中看花,明知花絕不會開在鏡中,卻總願去惦念,你道這是為何?”
“有的人棄金於途,有的人汲汲營營,人與人的信念,總是有所不同。”李蓮花只覺眼前豁然開朗,不由發出一聲清嘯,驚起鴉雀無數。
“亦不重自己,亦不重先賢。又誰管你地,又誰管你天。”他回過身來,臉上那股從進入村子來就存在的鬱結之色已盡數散去,喬婉娩已順口接了下去,“物外翛然無個事,日上三竿猶更眠。”
誰知李蓮花的面上已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輕快地道:“日上三竿,殢人猶要同臥。”
喬婉娩一怔,待得回過神來,作勢要追著他打時,李蓮花已大笑著揮一揮衣袖,往一線天方向飛掠而去了。
一線天石崖位於石壽村的西北面,是個背陰的去處,所以幽暗陰溼,極易滋生腐殖,又因為人跡不至,走獸蟲蛇便常在此安家。
李蓮花四人來到石崖前,只見古樹盤虯,怪石嶙峋,不時有鴉鳥怪叫著從頭頂衝過,分明盛夏六月天,此地卻幽涼得很,日光透過樹縫照在地上,樹影就如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般,罩在四人的身上。越靠近那石崖,這日影織成的網越令人喘不過氣。
滿地腳印雜亂,四人一路行來,那腳印從零星幾個漸漸變得多了起來,到最後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幾人留下,又是多久之前留下的了。
雲霄霄一路當先,她一向:()蓮花樓之花好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