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娩帶來的果然是價值千金的寶物,只可惜,百川院的人果然帶著點狡猾在身上,金滿堂僅僅見到了圖紙。
當下,金滿堂捋了捋短鬚,按耐下心中的那點急切,緩緩道:“不知喬院主可把這寶貝帶來了?老夫須得見見,才好斷定究竟是不是醫家至寶。”
“外子的病拖不得,我自然是帶在身邊的。”喬婉娩很是溫婉賢惠地看向李蓮花,“既然莊主也覺得它真的可以治百病,那我就放心了。”她朝金滿堂拱了拱手,就要告辭離去。
金滿堂沒有見到寶貝,怎麼可能就這樣放二人離去,當即開口挽留:“喬院主,天色已晚,您遠道而來,不如就在敝莊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可好?”
喬婉娩望了一眼廳外,只見日頭正好,甚至未到正午,便點了點頭,道:“既是天色已晚,那就多謝莊主了。”
金滿堂大喜過望,連忙喚來了管家金常寶,為二人安排了最好的客房,還吩咐廚房準備最好的酒菜,好好招待喬院主。
“阿娩,”客房的門剛被喬婉娩關上,李蓮花就迫不及待地從輪椅上一躍而起,將錐帽、面紗、貂裘……扔了滿床,“下回要不換個別的病症。”
他的臉紅彤彤的,汗水正從額上往下淌去,用來擦汗的手巾幾乎能擰出水來。
喬婉娩見他一氣將桌上的整壺茶喝個乾淨,顯然熱得狠了,也心疼地從袖中摸出塊手巾,為他擦去額上熱汗,柔聲道:“這次委屈你了,下回要不換我來?”
“那還是我來吧。”李蓮花連連擺手,“其實也就熱了一些,算不得什麼。對了,阿娩,你有沒有發現,這莊子有些奇怪。”
“你發現了什麼?”喬婉娩邊說邊從掛在輪椅上的包袱裡為他取出一件乾淨的換洗衣服。
李蓮花接過衣服,卻不急著換上,而是眨了眨眼,道:“上次我來,只覺得此地處處富貴景象,不過金滿堂既是萬人冊富豪榜第一,那麼奢華些也是正常。可是今天,我發現這裡好幾處細看起來,竟與一品墳地宮有相似之處。”
喬婉娩點點頭:“不錯。我查了百川院的案卷,金滿堂的祖父叫金待時,八十年前本是鄉野小民,後來發了大財,又經過他兒子金落鳳的經營,成為萬人冊上的富豪,傳到金滿堂手裡,已是第三代,穩居萬人冊第一。這樣看起來也算是世代經營有道,但是奇怪的是,我在路上幫他們算了算,以金家明面經營的產業,似乎累積不起這麼大的家業。”
“所以,他們絕不是明面看起來那樣,只是吝嗇些就累積了這麼大家業,要麼私下另有見不得光的產業,要麼就是,他們發家的最初,其實是在為別人看守財富。”李蓮花邊換衣服邊道,“我們一路進來,看到了不少和地宮裡相似的紋樣,雖然隱蔽得很,還是能發現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他正色道:“若是我猜的不錯,金滿堂,正是南胤龍萱公主託孤的‘金玉黃權’的後人之一。”
“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金待時當年和其他人一起分別帶著南胤復國的大筆財物留在中原。”喬婉娩拍手道,“他們一直在等待機會,而為了不洩露這個秘密,才會拒絕訪客,不與外人深交。”
然而李蓮花卻皺起了眉頭,喃喃道:“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封歸說過,這麼些年,封氏一族除了找尋當年萱公主的後人,也在找尋‘金玉黃權’的後人。如果他們當真一心等待時機復國,又怎麼會和封氏一族失去聯絡。”
“難道?不像……”喬婉娩搖了搖頭,“蓮花,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
李蓮花神色溫柔地看向她:“你說。”
“我猜,封氏一族之所以聯絡不上‘金玉黃權’的後人,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手裡握著大筆財物,在脫離了萱公主以後,漸漸被這富貴迷了眼,想要吞了這財富,所以才主動藏匿起來,等到二三十年過後,這才以發了橫財之名,慢慢把這些財富顯露出來,成為一方富豪。”
李蓮花微笑道:“阿娩與我所見略同。”
然而喬婉娩卻又疑惑起來:“不對。既然如此,那麼他們怎麼會在這莊園裡處處留下南胤的印記,雖然沒什麼認識,只會當成是奇異紋樣的裝飾,但到底還是會有人認得。認得這些紋樣,那麼就會認出他們南胤的身份。他們既然想要侵吞財富,又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或許……”李蓮花思忖片刻,道,“這些紋樣不是裝飾圖樣,還有其他的意義,比如……”
“比如什麼?”喬婉娩道,“究竟是什麼意義,才會讓他們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