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一向靜謐祥和的女宅卻在大清早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慌亂。原因無他,今年生辰宴僅有的兩位貴客,金晩與東方皓,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陪伴他們過夜的兩位姑娘,碧凰和西妃,此刻正戰戰兢兢地跪在偏廳,等候玉樓春的發落。
此時女宅的管事是一名叫嬪容的姑娘,她一面通知了侍衛們嚴查女宅外圍,一面又派人前往瞰雲峰玉樓春的居所,通知這一足以令其雷霆大怒的事情。
就在這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時候,只見一名格外高挑的姑娘慢悠悠地踱步而來,似乎昨夜休息得很好,以至於現在是被吵嚷醒來,還帶著點睡眼惺忪的茫然。
她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向這位身高八尺的姑娘,人人的眼裡都帶上了一分訝然。大多數還沒來得及認識她的人,驚訝於金公子送來的舞娘竟是如此高壯,竟比女宅半數的護衛都要高一些。而昨日已經驚訝過的少數幾人,比如嬪容、碧凰等人,卻在“她”說出這句話後,也都睜大了眼,一張嘴久久合不上去。
李蓮花說:“昨夜有狂徒窗外暗窺我的屋子,還撬鎖進屋,欲行不軌之事。”
有狂徒進屋,欲行不軌?
碧凰只覺得一口氣有點喘不上來,怎麼聽起來很是不對勁,不由道:“然後呢?”
李蓮花歪了下頭,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在想該如何措辭,良久才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慢慢道:“哎呦,你們不知道,當時我睡得正香,一睜眼就看到那麼一個狂徒站在床頭,凶神惡煞的,還笑得色眯眯的,真的嚇死了人,哎呦,真是嚇死我了……”
李蓮花邊說,還邊用手拍了拍心口,似乎只要稍稍回憶下昨夜的情景,就讓他心驚膽戰,再無法安穩入睡了。
“那狂徒人在哪裡?”人群忽然分開了兩邊,只見一名黑衣男子走向前來,正是女宅護衛的首領——辛絕。
嬪容本想說些什麼,一見到他,就退到了碧凰身旁,二人皆不可察地在唇邊滑過一點譏嘲的笑意。
辛絕卻甚是盡職盡責地打量了李蓮花一番,語氣並不怎麼友善:“你看起來不像有事的樣子。還不快把來龍去脈細細說來!”
只見李蓮花登時呼天搶地起來,不是從何處摸出了個手巾,哭得那叫一個悽悽慘慘不見半滴眼淚,直鬧得辛絕心煩意亂,最後稀裡糊塗地認同了身長八尺的柔弱舞娘一巴掌將“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拍進了床底下,那狂徒就這麼被女宅的巍巍正氣所鎮,趴在床底再不敢動彈……
而這位身長八尺的舞娘卻是“膽小懦弱”地瑟瑟發抖了一整夜,連眼也不敢合,好不可憐。
聽到此處,西妃一張臉已是憋得通紅,幾乎要控制不住讓自己笑出聲來。她偷偷摸了摸衣袖裡小心收著的紙條,心想或許不必將其遞出去了,因為,這位蓮兒姑娘已經心有靈犀地要帶辛絕等一眾護衛去往紙條上的地點——金玉樓了。
金玉樓是玉樓春特為金滿堂保留的院落,也是離玉樓春瞰雲峰的居所最近的一處樓閣。
所以,作為金滿堂的義子,那位金晩公子昨夜就歇息在此地。
也是在今日清晨,隨著西妃的一聲尖叫,眾人才發現滿屋狼藉之下,除了西妃一人外,那位風度翩翩極是俊雅的金公子竟憑空消失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一樣。
一番搜查之下,這才發現隨著金晩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位與女宅主人玉樓春來往密切的東方皓。與金玉樓的一地凌亂不同,東方老爺的屋子整齊得彷彿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
面對辛絕和嬪容的凌厲目光與那語帶威脅的話語,碧凰渾身都因為害怕而輕輕顫抖,卻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反反覆覆地只是宣稱,昨夜東方皓酒醉回屋,卻對她嫌棄得很,擺手令其離開,她不得不遵命來到了旁邊的耳屋。
不知為何,一進屋就沉沉睡去,再也沒有聽到一點動靜,直到今晨被人喚醒。
然而,不論是東方皓的豪華客房還是那一間窄窄耳屋,都不曾發現哪怕是一點兒的迷香痕跡。
辛絕對碧凰一進屋就睡下,再聽不到任何動靜的說法心懷疑慮,卻尋不出半點證據來否認。
當務之急,還是尋出兩位失蹤了的貴客要緊。
偏偏在這時,那位告假不出席宴會的舞娘,又“哭哭啼啼”地跑出來宣稱有狂徒意圖不軌。
辛絕只覺頭疼得緊。
他自從歸順玉樓春,在此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