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微微一笑,目光在她帶來的數人身上略一停留,並未見到血婆與雪公二人,於是笑道:“角大美女說笑了,按時赴約又何須過意不去?”
角麗譙來時已將附近搜查了一番,見李蓮花果真只帶了三人,當下笑道:“李門主,不知你約小女子前來,所謂何事?可是答應了?”
李蓮花不答,沿著湖畔走了幾步,角麗譙會意,便越過喬江亭二人上前,卻見喬婉娩並未迴避,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道:“喬院主也要加入我們的大計麼?我還以為你會讓百川院作壁上觀。”
“角姑娘發出邀約的時候,怕是將百川院算上了吧。”李蓮花並不看她,凝目盯著湖水道,“看角姑娘風塵僕僕,長安米貴,只怕是居之不易吧。”
角麗譙的臉色驟然而變,李蓮花的眼睛還在望著八荒混元湖水,然而她卻覺得那雙眼銳利地盯著她,幾乎要將她看透,但她很快就穩住心神,嫣然一笑道:“李門主說笑了,百川院如今氣勢洶洶,我們不得已只能韜光養晦,飯食雖然粗陋了些,還算不缺,不知這‘長安米貴’的說法又是從何而來?”
李蓮花嘆了口氣,終於將目光從湖水轉到她的身上,道:“角姑娘身上的首飾是京城群芳樓上個月新出的樣式,群芳樓只在京城開張,別無分號。更何況如此合心合意的搭配,只怕得角姑娘親自挑選。”
“想不到李門主竟然對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也是如此上心。”角麗譙不由又朝喬婉娩多看了幾眼,道,“我去京城選幾件首飾,算不得什麼大事吧。”
“選首飾確實不算什麼,但角姑娘京城之行的目的就不一定了。”李蓮花道,“你要找的東西需要個嚮導,而那嚮導在我這裡,所以你只能來找我。”
說罷,李蓮花從袖中取出了那羅摩鼎,道:“當年南胤以業火痋改造出一萬大軍,滅了南境七邦,成就百年國祚。所以,後人們也想走這個路子。”他微微一笑,繼續道:“這個羅摩鼎來自一品墳,你當初命人下地,為的也是它。只是我查到,‘業火痋’分為母痋和子痋,子痋由母痋繁衍而出,故而會在靠近母痋時反應強烈,所以你真正想要的不是這一隻子痋,而是母痋。”
角麗譙不答,然而那流轉的明眸並未否認李蓮花的話。
李蓮花道:“當年南胤國都陷落,王室被殺,少數逃脫的也是閒散宗室,根本不能接觸到‘業火痋’這等事關重大的秘密,所以你的先祖對母痋也只有很少的一點了解。王室到最後竟然再無一人能懂培育母痋之法,幸好還有龍萱公主天資聰穎,竟然能憑藉一些殘卷,耗費心力培育出了一隻母痋,只是當年時局動亂,芳璣太子滿府被殺,龍萱公主只來得及將母痋交付給控痋術師,而那名術師卻在得到母痋後莫名失蹤。”
“術師失蹤在京城,而母痋和子痋不同,若無特殊方法,可以休眠存活數百年,所以你們推測那枚母痋還存在於世間,只要找到它,就可以炮製當年南胤故事,謀奪天下。”李蓮花正色道,“所以你們究竟在京城中安插了多少人手去找母痋?”
角麗譙笑而不答,李蓮花頓了頓,只得繼續說下去:“找了這麼多年,只怕是一無所獲。所以有些人就覺得不能只耗費精力在查詢龍萱公主的這枚母痋上頭,既然龍萱公主當年能憑著殘卷記載就製出母痋,為何不能有人制出第二枚來,所以這個時候應當是有一部分人開始憑藉殘卷記載去試煉,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這個時候,有人就覺得為何非要依靠母痋,只要能操控人手,那麼用別的藥劑或者別的什麼蟲子,只要能用就行,所以你們就編了個‘柔腸玉釀’的故事,誘騙江湖人士來此成為你們的實驗物件,是也不是?”
角麗譙一怔,秀眉微蹙,凝神看著李蓮花,她知道李蓮花也在追查羅摩鼎的事,可是不知他竟知曉得如此詳細,這裡頭牽涉的南胤舊事,絕不是封歸一個封氏小輩所能知曉的。她不知道究竟是李蓮花真的查出來,還是他僅僅憑藉一些線索就猜出來,總之,最後竟能與真相八九不離十。
如此人物,怪不得竟能將金鴛盟逼到如今的境地,角麗譙暗吸一口涼氣,日後他與她爭奪天下,不知她可有把握?
但是當下,角麗譙還是很耐心地道:“不錯,李門主看來已做足了準備。”她的眼眸流轉,說出的話也溫柔得很:“你我同為南胤之後,王家人背信棄義,這天下本就該是我們的……不若我們合作,事成之後,江山共享?”
“你知道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和人分享。”李蓮花微微一笑,“不知角姑娘可願聽命於我?”
“你……”角麗譙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