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場上,霍破厄與血域天魔已交上了手。
霍家為武林世家翹楚,底蘊深厚,霍破厄出手也是不凡,一把環首刀竟被他使得有破雲之勢,但見刀光繚繞,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血域天魔的那條麻繩已徹底被刀光縛住。
果然,不過瞬息,但見一陣“嘶啦”之聲,廳上忽然起了一陣煙霧,竟是那條麻繩已被碎成了萬段,化為塵霧散落四處。
霍破厄手中的刀鋒如舊,亮得很。
只聽四下喝彩聲響如雷,卻聽峨眉掌門大聲疾呼:“速速掩住口鼻!”
眾人一驚之下,紛紛用衣袖或巾帕將口鼻遮得嚴嚴實實。
場上,血域天魔同霍破厄已經再次交起手來。血域天魔手中已無兵器,竟是以一雙拳頭來對付霍氏大刀。
二人現下的交手不同於前番,一步一轉都是慢得很。
趙宣移同上席的諸人不由變了臉色,果然幾柱香過後,但聽眾人齊齊吸了口氣,霍破厄的喉頭已被牢牢扼住了。
“咣噹”一聲,環首刀落地。
數道血色花紋緩緩從血域天魔的脖頸爬上了他的面頰,那白皙的臉頰瞬間變得可布起來,似地獄血池裡的怪物一般,正前來人間預備飽餐一頓。
他的手已然鬆開了霍破厄的喉頭。
霍破厄的神色變得僵硬了。
勝負已分,技不如人,引頸待戮。只是這即將要赴死的不知又有幾人?
趙宣移已是大聲疾呼起來:“大家速速找地方躲起來。”他飛快地喚了幾位名門大派的掌門同方、謝、雲三位家主,共十一人,牢牢圍住了場中明顯已然異常的二人。
今日的壽星公,長劍在手,帶領著武林中最頂尖的數人,準備將這等妖邪斬於劍下。任他再是萬人冊第一,也逃不過這等的合攻。
血域天魔瞪著周圍的十二人望了半晌,嘴角淺淺露出了一點微笑,道:“趙老爺子真是好計策。”
趙宣移也笑了,道:“老夫也沒想到,你當真敢來。”
血域天魔悠然道:“我一向不喜歡掃興……沒想到居然如此大的陣仗來殺我,實在是有幸得很。”
卻聽少林方丈唸了一聲佛號,雙掌合十道:“施主,若願放下屠刀,老衲可許你少林剃度出家,今後贖盡過往罪孽。”
血域天魔冷笑道:“我有何罪孽?”
少林方丈嘆道:“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言?施主殺生無數,雙手可謂血跡斑斑,若能回頭,也是功德無量。”
血域天魔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只不知到了少林我又是什麼輩數?”
少林方丈喜道:“施主果然甚有慧根,老衲先師圓寂前,曾言有一入室弟子緣分在二十年後,算算正是今日。施主佛緣不淺,想來許是先師等待已久的那位師弟……”
一語未畢,血域天魔大笑起來,看向武當白鶴掌門,道:“不知我與道門,可有緣不?”
白鶴掌門本正斜睨著看少林方丈,當下冷笑道:“沒有。”
血域天魔笑道:“很好,下個月十八,我去武當會會你。”
白鶴皺眉道:“你覺得你今日能活著走出去?”
血域天魔不答,只看向方而優,道:“方老爺子,你兒子在朝中做著官,也要來趟這一趟渾水麼?”
方而優道:“為武林除去妖邪,老夫責無旁貸。”
“妖邪?”血域天魔似乎覺得很是好笑,“你們誰是妖邪誰便是,左右不過上下嘴皮子一張就是了。”他的眼睛忽而變得很是銳利,冷冷道:“也不知我是殺了誰家的妻兒,還是滅了哪一戶的滿門呢?”
眾人不由啞口無言。
這也正是令他們極為頭疼的地方,正經來說,血域天魔所做之事,也不過是上門挑戰,雖然戰書裡寫得囂張了些,可是比這更張狂的戰書在武林中比比皆是,他的根本算不得什麼。
若說被他打敗的人滿門慘死,可明面上也是戰敗一方自己發狂殺人,根本無法算到血域天魔的頭上去。
可是,為什麼只有被血域天魔挑戰過的人會發狂而死呢?
血域天魔冷笑一聲,道:“這就得問諸位了。”
趙宣移似乎想起了什麼,這才看向一直被冷落的霍破厄,卻見霍破厄一雙眼已然發紅,手中的刀猛然朝著趙宣移砍過來。
這一下來得極快,兼之功力深厚,趙宣移適才一門心思均放在血域天魔身上,只道有人盯著霍破厄,豈料他這猛然暴起,竟將他的整個右掌都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