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他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只見喬婉娩微微嘆了口氣,斟酌半晌,才緩緩道:“師兄……他在一個多月前,就被金鴛盟的三王截殺,屍首也被金鴛盟派人搶走……相夷為了替師兄報仇,這才率領四顧門下殺入金鴛盟,幾乎葬身東海……”
一語未了,卻見漆木山眉頭緊皺,連連擺手道:“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
喬婉娩驚疑起來:“師父的意思是?”
,!
漆木山似是發現了極大的關竅,他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到底還是迎著喬婉娩問詢的目光,沉痛地道:“半個多月前,孤刀他回來,告訴我相夷和金鴛盟在東海大戰,命懸一線……我那時閉關修煉,正到要緊的關頭,他這麼一說,我心神大亂,便走火入魔了。”
他一向達觀的心似乎正被人狠狠刺入,面色變了又變,突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神情越發顯得哀痛,也不知是為了單孤刀,還是為了他自己。
山風在湖面上刮過,那一彎殘月的倒影登時在水中碎成了粼粼波光。
漆木山黯然道:“我既然走火入魔,便無法親自趕往東海。孤刀他說要立即去救相夷,我知道他功夫一般,怕他去送死,便將全身的內力都傳給他了……”
只聽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啊”,那聲音因為極度震驚竟顯得淒厲起來。
二人轉身一看,卻是芩婆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後數尺外,不知將二人的話都聽了多少。
芩婆本要來尋喬婉娩商議一些瑣事,見她正與漆木山在小湖邊交談,便不做打擾,可單孤刀之名卻隨風傳入她的耳中,讓她不由駐足細聽。
當年她與漆木山爭吵不休,一氣之下便要分居,二人抓鬮決定兩名徒弟的去向,她抽中了單孤刀,雖然後來單孤刀早早地便下了山,自此甚少見面,然而那一間單孤刀居住讀書的屋子,她總是為其打掃得乾乾淨淨,以便他無論何時回來都能立即住下。
此次李相夷死裡逃生歸來,漆木山又死而復生,她雖為單孤刀之死哀痛,到底有幾分歡喜之心。豈料此時一聽之下,漆木山的燈枯油盡竟另有隱情,而李相夷的命懸一線背後似乎也隱藏著巨大的陰謀,且這一切又隱隱與單孤刀相關,她不由驚撥出聲。
漆木山聽罷芩婆講述她前往四顧門的一路見聞,臉登時青白起來:“可是,孤刀說他要趕往東海救相夷,晚了只怕來不及……我想他們既是一塊長大的師兄弟,相夷幼年也得他照顧過,自然不做懷疑……”
喬婉娩和芩婆面面相覷,遠方山坳處正隱隱傳來猿啼狼嚎之聲,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木葉蕭蕭,夜霧悽迷,又起風了。
幾片樹葉從一旁老樹上掉落,隨風輕颺,似雨滴隱入迷霧中,又像是誰的眼淚滑落。
李相夷伸手拈起一片窗前的落葉,喃喃道:“只有十三年?”
:()蓮花樓之花好月圓